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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绍择和Stella的婚礼在外滩茂悦,听说新娘豪掷千金为远道而来的亲朋预定了茂悦的客房,估计酒店百分之五十的客人是陈家的亲朋好友。中午是答谢宴,晚上才是婚礼。
林以栋一早就来接我,看我素面朝天直皱眉头,“你有意见也不能这样。”
我一边关车门一边没好气地还击,“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就我这化妆水平Stella能看得上吗,今天女宾的妆容由她请的化妆师承包了。”
“裙子不错。”
“嗯,新娘送的。”香槟色的礼服裙是Stella找成衣店定做的,据说价格不菲。
“鞋子也是?”
“对。”
他挑了挑眉,发动汽车。
“你的行头难道是自己置办的?”
“开玩笑,当然是Michael买单,又不是我结婚。”
“那不就结了。”
“她从没这样用过心。”
我不置可否地笑。同是天涯沦落人。
到了酒店才发现,她有十个伴娘。当初躺枪被迫离开UdoLINK的Judy也是伴娘之一,有点尴尬。林以栋偷偷告诉我,陈爸爸喜欢数字“十”,讲究十全十美。我本想说大财阀不应该这么迷信,月满则亏、杯满则溢,转念一想,这是出于嫉妒操的闲心吗?!于是乎,把话咽了回去。
婚礼唯美而梦幻,婚庆安排了一段沙画表演讲述他们相识、相恋的过程。看着他们牵手站在台上,我除了嫉妒的心里直打颤,居然隐隐的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站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但只要是你选择的人生,我都愿意送上祝福。绍择,只要你幸福就好。
江薇和马晓筠已经显怀,林唯真跟她们聊天的时候,眼神不无羡慕,不过刘艳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问题肯定是解决了。我觉得今天这样的场合,应当要喝点酒,王嘉旭说什么也不肯给我倒,“老冯啊,这种时候就别喝了吧,闹出乱子哪能办?”
我瞪他,“原来在你眼里,我是个么清头的人啊。”
“你本人当然是没话讲,可几杯老酒下肚就说不准了。”
“江薇,你老觉得我欺负你家老王,看见没有,到底谁欺负谁。”
江薇笑了笑,似乎并不打算参与。
“莐莐,我也觉得你喝点果汁算了,万一……我是说万一啊,喝高了情绪一上来,闹出点状况怎么收场,嘉旭也是为你好嘛。”
我叹气,朋友们都担心我会借着酒劲上去闹场。如果在嘉陵江边他说过什么或者表示过什么,我讲不定真就上去闹场了。可他只说了声谢谢不是吗?我上去闹场不是自取其辱吗?我的脸皮还没厚到这个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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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后,苏绍择就搬走了,谁也没告诉。我是从我妈那里知道的。
拿钥匙打开院门,感觉空落落的。花坛里的夕雾开得正艳,我却仿佛看到了不久以后,一坛繁花开败枯萎的样子。我不擅养花,连自己都没养好的人,如何养得起花。客厅还是老样子,没有变化,家具摆设一样也没动。厨房的隔板上,没喝完的一大袋咖啡豆用夹子夹着,似乎能闻到熟悉的香味。我换了拖鞋上楼,书房、儿童房和客房的门都开着,他的房门关着。我在二楼张望了一圈,在进不进他房间看看的问题上纠结了片刻,最终决定不看。因为怕看到一个被搬空的房间。
回福惠里的频率比以前高了,总觉得不能让那坛夕雾毁在我手里。有时候去的晚,伺候了花就泡上一杯红茶,在客厅的大沙发上坐一坐,躺一躺,看着北面那偌大的彩色玻璃窗,越看越觉得顺眼。他还是有品位。
经常和林以栋约了吃饭,有时候他应酬客户酒喝多了就会来找我求收留。我收留了他几次,但没睡过他。他说,对着他这样天姿国色的男人我怎么能把持得住。我说,我对腹黑脸皮厚的男人提不起性趣。他说,他会改。我说,来不及了,我已经看到了他的真面目。
工作很忙,一方面要筹备公司年会,另一方面要接待客户。照理接待客户是销售部的事,讲真,我不愿意插手,可Fexon的廖总刚开始几乎回回带着清凡一起来上海公差。我听说Kevin也是想了不少法子讨好清凡的,可惜小姑娘根本不买账。几次下来接待廖总、安排会议行程就成了我的工作,虽然现在清凡不跟着来了,工作还是我在接着做。
每天都能见到他,可惜见一天少一天了。不过我的心态比以前好了很多。心里对他的爱慕已被我垒起厚厚的封土。没错,埋了。不埋还能怎样呢。他都已经谢过我了。
年会是我和Cissy分头负责。Cissy升职为行政主管没多久,做事比以前更卖力了。经常找我讨教经验,虽曾被白眼狼辜负,我揣着的火热之心未冷,碰到上进的青年还是乐意帮。每个总监助理都被拉进来作为筹备委员会的一员,大家出谋划策、群情激昂,但凡碰到这种大型的庆祝活动,大家都比碰到大型的项目要积极主动的多。
公司年会一月底在世博洲际如期举行。新任总裁Tomas Tyler一月中旬抵沪,在年会上发表了演讲并做了工作回顾。Michael低调的上台致答谢词,并演唱了一首罗文的经典曲目《尘缘》。
人随风过,自在花开花又落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一城风絮,满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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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第一个工作日,公司内网发了通告,我被晋升为行政经理。很多人向我表达了祝贺。熟的、不熟的;关系好的、关系不好的。职场就是这样,看得见的温情未必是真。
新总裁上任免不了又是大动干戈,我又开始天天加班,天天忙成狗的日子。好在手下有兵,且不管几个真情几个假意,我不会再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了。
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一天一天过去。
马晓筠的儿子会爬了;江薇的女儿长了第一颗小牙了;艳艳家的拉布拉多要生小狗崽了;夕雾谢了又开了。
苏绍择像十几年前一样,走了,就再无音信。
我心安理得的退了小公寓,搬进大院子。起先我爸妈强烈反对,我做了多次思想工作后,他们终于想通了。我其实就是一个替人照看房子的,苏家有人来,我随时可以把房子拱手归还。
我妈经常趁我不在的时候去照料夕雾,有时也会打扫打扫院子。我想,她一定十分怀念年少时的好友。
我住在二楼的客房,从不去他的房间,晚上多半是窝在书房里看书,有时会放点音乐,有时不放。林以栋不加班的时候就会过来。他说,年纪大了,没什么兴趣再纠缠别的女人,他对势力的女人也没什么好感,以后就一直赖着我了,结不结婚随我便,滚不滚床单随我意。
第一次在院子里撞见我妈,居然跳过“阿姨”这个称呼,直接喊妈。Shit!对这个脸皮厚、极会讨我爸妈喜欢的男人,我有点纵有十八般武艺皆使不上劲的感觉。
小长假偶尔会跟朋友们出去郊游。嘉旭的女儿王若琳和马晓筠的儿子李轶轩已经会跑了,我坐在野餐垫上看着他们,惊觉自己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跨过了三十。
“可爱吗?要不我俩也生一个吧。”林以栋凑过来,在水果里挑挑拣拣。
“十三点。”
他笑,“我请教过弄堂里的阿姨了,你说我十三点是打情骂俏的意思。”
“请教人家这种问题,侬脑子瓦特了。”
他还是笑,笑得我没脾气。看着王若琳和李轶轩,我开始考虑林以栋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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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生活在江城的三少,技术狗一枚
认真活,认真爱,认真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