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锁》这一篇读后感搁在我的每周计划之内,却迟迟下不了笔。
我觉得人性几近相同,我读张爱玲的文字总能联想到自己。《封锁》中的吴翠远在校是一个好学生,在家是一个好女儿。不怎么与男子交往,连一个同学写作文对她说了些狂傲的义愤填膺的话,她也会害羞。
因为封锁的缘故,电车停了下来,翠远在电车上碰到了一个宗桢,一个有妇之夫。宗桢的座位在翠远的旁边,或许是他闲得无聊或者是他有心,他挑逗了她。
我发现了,已婚了的中年男子或者离婚了的惯用的招数无非都是可怜巴巴地向我们女人诉苦。
他对翠远说:我不爱我的妻子,对她无非是责任。你不知道我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苦。我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最后一句真是绝杀。
他们还有一个惯用的招数:缘分。
宗桢在脑袋瓜里搜索了好几个来回,终于想起来,他刚上电车时,透过贴着海报的玻璃窗户,恰巧看到了翠远的下巴。他告诉她,他对她下巴起了好心。不是眼睛,不是嘴唇,不是脖子,是下巴,是可以用手托起吻到嘴唇的部分。
翠远真是简单啊,几句话就被撩到手了,怪谁呢。
在翠远那个年代,这样的好女人在读书的时候是可爱的,可是到了工作却不受待见。全家人只想让她早早找个稍微靠谱的人嫁了算了。
然而翠远在短暂停留的电车上爱上了宗桢。爱让她真实起来,大胆起来。
这份恋爱没持续多久,封锁即将解除,他们意识到马上就要分别了。宗桢问她要电话号码,她带着哭腔报了一遍,宗桢没听清又让她报一遍,她又报了一遍。
我最喜欢这一段小细节。
宗桢想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记下号码,情急中怎么也掏不出来。翠远的包里是有一只笔得,她故意不拿出来。他如果是真爱她,理应记得她的号码。如果不爱,也用不着往下谈了。
封锁解除,电车开动了。翠远合上朦胧的双眼,她想他会不会给她打电话?如果他打来电话她控制得住自己么?
翠远睁开眼睛时却发现宗桢刚刚没下车,换了个座位,就坐在她的对面。她便懂了,在封锁中的电车上发生的是一件不近情理的梦。
翠远不知道的是一开始宗桢接近她只是为了躲避自己妻子的一个远房侄子的套近乎而已。翠远以为电车上的宗桢是一个好人,大半个真人,不怎诚实的人。她也要做这样的人,至少比原来的自己真实。她太简单了。
实话实说,我不是很想看张的小说了。我这个人好想,有代入感。张的小说故事情节和人的心里描写是有点不近情理的,不真实的,刻薄了点,凉情了点。我爱看她的文字,其实爱得是语言描写。读的人请不要把自己带进去,尤其是上面这些文字。
又要感谢姐姐的阅读和修改,她说既然你的文章立意无法做到“新”,那就“真”。你又不喜欢交流,那就大胆的,把你想说的话都表达出来。这才会有接下来的真实情感的流露。
看的人,做好心里准备哦。中途吃鸭脖子时,我就在想,这样表达会不会太暴露,太真实了一点!
我承认,以前写得文字遮掩了许多许多未曾说出来的话。今天我全都表达出来。
我在豆瓣上查看了我写得第一篇文章的时间,我以为是与他相遇之前,却不得承认是之后。不过写写,画画的习惯早就有了。编故事又是头一次。编幻想儿童故事,写一些抒情文章,后来才知道是自己在与他讲话。
我懂事迟,感情反应迟钝,全是借口。我不是很明白他的心意,但我确定他能读懂我的文字。是读懂我遮遮掩掩胆小如鼠的害怕被拒绝又不好意思的情感表达。还有其他一些很多。是这份了解让我放不下。
我与他没有见过几次面,没说过几句话(不对不对,我写了很多),但好像把小半辈子的话都互相说了一遍似的。是这份默契让我舍不得。
我们像无数条交叉的平行线,只有点重合。
中途被打断,我又无法再真实一点了……
前年七月我回到马鞍山,从事亲子工作。当年我回去马鞍山的目的主要的不是工作,我是想了结我以前的感情回去的,我想把感情理清楚。如果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前任已经谈恋爱了。我是万万不会回去得!而且不久他就结婚了。
后来在工作中看到小朋友与父母的互动,忽然醒悟我内心最真实的渴望是什么。忽然也明白了这些年自己身上的一些问题,是出在了和家人的关系上。我才又想回上海与父母住在一起工作,修整自己,修整我以为我与父母之间不存在的亲情。
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命运使然,我又回去了一趟马鞍山,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像把以前戛然而止的故事收了一下尾巴似的。也遇到一些人,不过就算不回来也会遇到另外一些人,但肯定没有你们可爱。这一点来说我是感谢得!
感谢写作,感谢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