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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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这个钟点，小冰室没几个客人，我挑了个窗边位置坐下。巨大的落地窗，隔阻了外面车水马龙的喧闹。

      偷得半日清闲，一杯青柠，呆坐了好一会。小冰室里很是安静，直至玻璃门被推开。

      一个年轻妈妈和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走了进来，也把一股热风和一阵夹杂着音乐的喧闹声带了进来。自动门闭合后，便剩得欢快的音乐声了。

      那乐声，来自小女孩手中捧着的手机，是那种节律明快的游戏音乐，撞星星？！拼方块？！搞不太清楚。

      小女孩低着头双眼入神地紧盯着手机，亦步亦趋跟在妈妈后面，口中念念有词。

      母女俩在我对面一张方桌前停下。妈妈用脚踝从旁边勾起一张凳子，挪到女孩屁股下，女孩看也没看，捧着手机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好，不偏不倚，妥妥坐稳。

      “宝贝，要吃些啥？！”妈妈翻着桌面的食物牌，问。“随便”女孩答道，眼睛依然没离开手机，电子音乐的节律越响越快，女孩在手机屏上划来划去的那只手，好像要忙不过来了。

    “要西米露吗？！”妈妈又问。“都说随便点啰！”女孩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一只手指在手机屏上猛摁了一下，不知道是这局玩砸了，还是怪妈妈打扰了她。

      妈妈迟疑了一阵，随后点了一份椰汁西米露，一份芒果冰。不一会儿，店小哥捧着托盘端上来了。“宝贝，别玩了！”“喝西米露了！”妈妈将一碗西米露递了过去。

      女孩终于抬起了头，眼睛也从手机移到西米露上。“我不要喝西米露”怔了一会，她看一眼妈妈说；话毕，眼睛又回到了手机上，划来划去的小手指却始终没停下来。

    “嗯哼？！你不是说随便点的吗？！”妈妈虽有点意外，还是微笑着又补了一句“西米露多好喝呀！”。小女孩只是没接话，也没挪动一下眼神，手指仍随着“啾啾啾”的音乐在手机上划来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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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你吃芒果冰，妈妈喝西米露？！”妈妈把面前的芒果冰也推了过去，又问。小女孩依然没搭话，自顾自忙活着。

    “那，咱们重新点个别的什么吧？！”妈妈望着始终没抬头的小女孩，有些失望却又眼神热切地等着她回话。

      “吃！吃！”女孩捧着手机突然站起来，大叫两声，随后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我有些愕然地偷看了她妈妈一眼。待回过神来才明白，原来，女孩正在游戏里紧张地吃着对家呢。

      冻柠喝完了，空杯子里有泡沫在嚅动。此时除却那手机的游戏音乐，小冰室里依然很安静。余光中，那年轻的母亲似乎仍在耐心地等着要跟沉醉中的女儿商量些什么。

      离开冰室，我已走进了喧闹的大街，却忍不住要去想，那个妈妈，后来到底帮小女孩点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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