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理解论》笔记之无限性

汉译世界学术名著丛书《人类理解论》，作者约翰·洛克(John Locke），译者关文运，全两册由商务印书馆1959年出版， 1983年第四次印刷。（橋樵的简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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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无限性（Infinity）

无限的本义原是应用在空间、绵延和数目上的。

在我看来，所谓有限与无限，人心只当它做数量的两种情状，而且它们原来只应用于有部分的事物上，只应用于可以增减的事物上。

我们称它们为无限时，我们的无限观念，同时就使我们反省到、观察到上帝在运用其权力、智慧和善意时，所发生的各种行为同其对象无限数目和范围，而且这些对象的书面不论如何之大，我们在思想中不论把它们重复到无限的程度，而上帝的品德总是可以永远克服它们、超越它们。

我不敢妄说，上帝的品德就是是什么样的，因为上帝无限地超出了我们这狭窄的心理能力以外。

有限的观念是易于获得的。

人心既然认有限的和无限的存在是扩延和绵延的两种变化，因此，我们其次就可以考究，人心如何能得到这些观念。

我们的困难问题是我们如何能得到那些无界限的永久观念和博大观念，因为我们日常所熟悉的各种物体离那种大的限度时远的不成比例的。

无限的观念是如何得来的？

人只要有一个确定的尺度观念，就会发现，自己能把那个观念重叠起来，而且他在把那个观念加在前一个观念上时，又会形成两尺的观念，而且在加上第三个观念时，又会形成三尺观念，如是一直可以加到无穷。

在思想中这样加倍以后，这样把观念加大以后，他仍然没有理由来停止进行，仍然没有接近了增加的终点，仍然同他出发时一样，而且他仍同以前一样有能力来加大空间观念。无限空间观念就是由此起的。

人心所有的无限空间观念，是否有真正的存在，则那完全是另一回事，因为我们的观念并不永远能证明事物的存在。

任何物体甚至于金刚不坏的墙壁所形成的界限，都不能使人心在空间中、广袤中，停止住不往前进，不但如此，它反而能加易并加大那种进程，因为那个物体到什么地方，我们就得相信，那地方有广袤，而且我们纵然能达到了物体的极限，又有什么东西能使我们停止进行？

在世界以内的各物体中，物体的运动如果比必然需要一个虚空，纵然是很小的，而且物体如果能在那个虚空以内运动并经过，不但如此，而且一切物质分子的运动，都是进入于虚空内，则我们分明看到，在物体的极限以外，物体也一样可以跑到虚空以内，正如其跑到物体以内的虚空中似的。

不论在物体的界限以内或界限以外，纯粹虚空的观念在两方面都确乎是一致的，只要体积之差，并无本质之别。

在两方面，都没有东西可以阻止物体的进入，因此，人心不论致思于一切物体以内，或一切物体以外，而它在这个一律无差别的空间观念内，却不能找到任何边际、任何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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