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你已不是我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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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Jove桥薇

序言
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弟弟，还有我自己。
正文—
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子，你住在奶奶家，家里养了几只小鸭和小鸡。你非常喜欢鸭子，每天主动给它们喂食，时不时抱起一只鸭子，亲吻它们，一开始，鸭子惊慌失措地想从你手中挣脱，渐渐地，你已成为它们的朋友。鸭子被圈养时，每次靠近，它们都会隔着木栅栏伸长了脖子等待你投食，对着你呱呱叫，好像在感谢你，又好像在和你聊天，你兴奋地同样用“呱呱”的语言回应。
某一天傍晚你放学回来，发现家里来了几个客人，你还发现你最爱的鸭子变成了餐桌上的食物。你伤心地大哭起来，不肯吃晚饭。你为此好些天都在生奶奶的气。
那时你还是个小孩子，你每天跟在姐姐屁股后面跑。姐姐经常去竹林里捉竹象鼻虫，你个子不够高，够不到虫子，也帮不到姐姐任何忙，于是你只好站一边干巴巴地看着姐姐捉笋虫（竹象鼻虫又俗称笋虫）。有时候你俩去到竹林才发现扑了个空，一只竹象鼻虫都没有，许是被其他孩子捉走了，你心疼姐姐沮丧的样子，于是暗暗地在心里许愿，虫子虫子快来快来这里吧。等了一会，真的有一只竹象鼻虫飞过来了，姐姐笑了，你也兴高采烈。
那时你还是个小男孩，喜欢在课余时间玩石子，用练习本折纸灯笼，跳绳，捉迷藏，跳房子，玩老鹰捉小鸡，或在学校门前的小河打水仗，收集邮票，也收集方便面包装袋附带的小卡片，拿奶奶给你买作业本的零花钱偷偷地买了雪糕和口香糖……一年365天，每个季节里你和同学们都总能找到不同的新花样来度过课间休息的无聊时间。　

那时你还是个小男孩，你和其他小男孩在放学后去小溪里捉鱼，不顾流水湿了裤脚，然后赶在天黑之前回家；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片树林时，你手中的弹弓惊飞了树上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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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你还是个小男孩，夏天庭院树下，你调皮地拿画笔在因乘凉睡着的爷爷的肚皮上肆意地涂鸦；你也会跟姐姐抢玩具，会因为在路上贪玩而迟到，然后被老师罚抄三百遍诗词；你喜欢从路边，从同学或家里收集各种废旧物品，有碎玻璃，磁铁，电线，…你把它们重新排列拆装组合，DIY设计出创意的马达、手电筒还有大大小小的玩意，直到某一天奶奶把你满房间的废旧物品丢掉到河里随流水飘走，自那以后你的生活少了很多可以琢磨的趣味。
······
时光荏苒，多年以后，你已长成有着清晰分明的轮廓的挺拔少年。你已不再会为鸭子流眼泪，不再和动物亲近，你每餐无肉不欢。滑板、篮球和游戏后来居上，取代了你曾经的兴趣爱好。你跟长大后的姐姐一样变得越来越寡言少语，每次回家后，除了仅仅是吃饭时间呆在客厅外，整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玩游戏。你展露了你无师自通的学习能力，你和姐姐一样都天生遗传了妈妈的绘画天赋。你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用木屑做成一座小房子，你的DIY手工技术比以前进步了许多。
　　
……
　　
你似乎全然忘记了年少时的许多事情。
　　
那些少年时光，就像你曾经亲手在沙滩上用沙子堆砌起的一座座城堡，你用心打造的一个个场景，潮水终会涌上来，覆盖住他们的模样，待潮水退去，留下一片叹息唏嘘。它们的确曾经存在过，而后消失无踪。
　　
某天晚上，你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少年时的你，向现在的你缓缓走来。当少年时的你走到你的面前时，你发现他依旧容貌未变，他还是当初那个他，少年时的你微笑着对彼时的你说：“你已不是我的那个少年。如此也好，我便永远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