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长大,而你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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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朋友圈,看到小K发的一条状态瞬间泪目:“83岁的爷爷今年忘记了好多事情,以前认识的人不记得了,以前拿手的菜不会做了,他忘记了那么多事却还记得给我买玩具,不管我多大,在他心里永远都是小孩。”配图是爷爷给她买的玩具电子琴。

想起中央电视台经常播的一则广告,一位老人得了阿尔茨海默,每天就在家里痴痴地坐着,儿子看到爸爸的样子又心疼,又无奈。有一天,儿子带着老父亲和朋友聚餐,餐桌上放了一盘饺子,老人看到饺子,直接用手抓起就往衣兜里装,儿子很尴尬,觉得父亲的做法很丢人,他生气地捉住父亲的手,质问他:“爸,你这是干什么!”老人颤颤巍巍地说:“我儿子,我儿子最喜欢吃饺子了。”

这就是长辈对孩子最深沉的爱,即使忘了全世界,他也会永远记得你。

每当我看到别人谈论自己的爷爷或外公时,我总能想起一个人,他就是我的外公,如果外公还在世的话,今年72岁。记忆中的他很高、很瘦,长着四方国字脸,浓眉大眼,标准的美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浑厚而富有磁性。

外公是一个能干的人,他和外婆白手起家,外婆说他们结婚的时候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就一片破席,可外公走的时候,家里不仅盖起了两院房子,还有很多存款。外公做得一手好菜,妈妈说她的厨艺就是从外公那里学来的。他还喜欢养花花草草、猫猫狗狗。

妈妈说我刚生下来的时候外公来看我,担心我是一个小眼睛,就想看看我的眼睛大不大,可任凭他怎麽逗我,我都不睁眼。小的时候我很调皮,属于那种敢下河上树满院跑的,于是外公给我取了一个外号,叫“马司”(方言:意为女汉子)。

因为我是外孙,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可我的外公,从来不会重男轻女,他待我如亲孙女,他对每一个孩子都是一般疼爱。关于外公,都是些很零碎的记忆,但有一件事我至今印象深刻。记得那天外公去学校接表哥回家,回来的时候表哥手里拿着一根雪糕,外公说,你哥要吃雪糕,外公也给你买了一根,拿去吃吧。当时年龄小,不懂得什么是感动,对于小孩子来说,雪糕、零食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我拿着那根巧克力味的雪糕,如获珍宝。

外公生前一直操劳,眼看着要过上好日子,他却撒手人寰。他走的那年,我五岁。

那天的月亮和往常一样明亮,月光洒在院子里,皎洁如暇。我和外公、外婆坐在一楼的客厅看电视,妈妈在楼上收拾房间。突然“咚”地一声,外公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脸色发青,双眼紧闭,外婆大声呼喊外公的名字,可任凭我们怎么叫外公都没反应。五岁的我没有经历过生死,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我呆呆的看着外婆呼喊着、哭泣着,不知所措,外婆对我喊到:“快去叫你妈,快去!”我赶紧跑上楼哭着对妈妈说,外公躺在地上不起来。妈妈飞奔下楼,抱着外公哭喊:“爸,爸你醒醒呀!”

长大后我才知道,外公心脏一直不好,他的离世是因为心肌梗塞,所以才走的那样仓猝,连一句遗言都未留下。外公的葬礼简单而隆重,他生前好交朋友,性格宽厚善良,为人谦和,口碑极好,前来吊唁他的人很多,外公走后很长一段时间,家里一直被悲伤的气氛笼罩,久久没有消散。

1997年的冬天,28岁的妈妈永远的失去了她挚爱的父亲,5岁的我永远的失去了那个疼爱我的外公。

母亲将对外公的思念深深地埋在心里,每年冬天“送寒衣”时,她总会给外公烧很多的纸钱和纸衣服,每次母亲做菜,都会对我说,这是你外公教给我的。母亲很喜欢给我讲她小时候的事情,言辞中都是对外公无尽的思念。十九年过去了,我和母亲对外公的思念,有增无减。他虽已逝去,却活在每一个爱他的人心中。

亲爱的外公,我还能见到你,只是在梦里,梦里的你样子一点都没有变,还是那样高大、慈祥。

生离死别情难尽。

我已长大,而你不在。


我是跳舞的微尘,愿我们挚爱的亲人一生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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