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年底,生意还是不咸不淡的,街上的女人们想出了各种花招弄着各种各样的美食,萧条的街景因了女人们叽叽喳喳的谈笑声而热闹起来。
腌好了冰糖山楂,做好了金桔酱,不知道哪一天哪个女人在家发好了麦子做出了焦糖色漂漂亮亮的麦芽糖,家家都争先效仿,仿佛一个晚上的时间,每一家的阳台上都冒出了绿绿的嫩嫩的麦芽,一茬茬的,走在这条街,随便抬下头,都可以看见阳台上黄黄绿绿的一筐一筐,给这条破败的老街添了不少的亮色。大家聊着看着,心情都不知不觉的畅快起来。
贤惠能干的邻居送了一斤麦子,让我也尝试着做做,鼓励我简单方便又好吃,这样,我也就开始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麦芽糖的甜蜜之旅。
把麦子的种子称一下,差不多有一斤,这个步骤非常重要,有了准确的斤数,以后的事情就更好估算了。
很简单,把麦子洗干净了,拿个干净的盆装起来,放水泡着。两三天了,看看,露了点白了,就把水沥干,拿个菜娄子,底下垫块蒸布,然后把种子均匀的铺在上面,盖上块塑料布,让种子发芽。
就这样早晚掀开薄膜喷点水,好让种子保持湿润的环境更好地长芽长根。
日出日落,种子在默默地生长,努力的发芽着,两天过去了,芽头和根不知不觉地长了很多,可以分筐摊种了。
麦子发好了,先把合适大小的蒸布铺在筐筐底部,把发了芽头的麦子均匀地分别洒在两个筐里,最后还是别忘了盖上薄膜保温保湿。
这是一个美妙的等待过程,麦苗每天都在认真地成长,在你注意或者没有关注的时候它都在生长,每次掀开薄膜的瞬间都会让你的心充满强大的震撼感,就好像一个牙牙学语的孩童朝陌生的你露出萌萌的毫不设防的微笑,让你的心不由自主的充满柔情充满快乐,这种滋味要真正体验过的人才能感觉到。
麦苗长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下一个步骤了。
买来新鲜的没有杂质的糯米,一斤麦子种子可以配十二斤糯米,先把糯米洗下,沥干水,先放一边。
把麦苗从筐里顺利取出,这时可以看到一整片的麦苗,根茎发明,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轻松地把麦苗从蒸布上连根抽出来稍微洗洗,再沥干水。这个时候就可以放水煮糯米了,这个步骤很关键,糯米煮得好不好,关系到等下发酵的程度。煮糯米就是比平常的干饭稀一点,比稀饭干一点。
蒸煮糯米的同时就可以把麦苗切细剁碎了,这个步骤比较辛苦点,麦苗韧性比较强,比切菜要累点,切好了麦苗,糯米也熟了,开锅趁热把切碎的麦苗加入糯米,必须搅拌均匀,不能留有饭团,让糯米和麦苗完全融合,尽情发酵。
很明显,如果发酵得好,麦苗一加入糯米,搅拌均匀,一会儿锅边就会出现透明的汁水。就这样把锅盖紧,可以多包条毯子,放一边保温,就这样静候八个小时。
发酵的时间足够了,就可以开始做麦芽糖。准备个大锅,把发好的麦芽糯米装进一个干净的白色小布袋里,把汁水挤出,这汁水就是整场戏的重点了,水分都挤干了,摸摸米渣上还有粘粘的感觉,这个时候就可以加进滚烫的开水再焖一会再挤,当然这个时候会很烫手,一定要坚持,一直挤到手感清爽不粘手就可以了,美名其曰“洗渣”,这样才一点都不会浪费了。
汁全部倒进锅里,开大火煮,这个过程是很漫长的,你可以去做别的事,差不多两个钟头过去了,就要收心守在炉火旁边了。
搅拌搅拌继续熬,汁水越煮越少了,还得继续,这个时候旁观的,聊天的都差不多散了,一定要耐住寂寞,忍住孤独,继续奋斗。
煮啊煮啊,隐约可以看到糖稀的影子,这个时候就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停搅拌了,麦芽糖的浓度越来越高,锅里的水粘性越来越大,水分蒸发越来越快,最后半小时就属于攻坚阶段了,成败在此一举。到后来你会惊讶地发现,哈啊,麦芽糖出现了,真的,麦芽糖就这样逐渐出现了,这时绝不能被胜利的喜悦冲昏头脑,要警惕注意千万不能沾锅,注意火候,转动的手腕要加点劲,一直搅到锅里的麦芽糖噗噗起了大泡,用勺子捞起麦芽糖往下倒,可以看见麦芽糖立刻“挂旗”,赶紧关火,趁热装瓶,小心烫手,就这样,大功告成。
剩下的米渣,也不要扔,送给人家喂养鸭子, 也算是功德圆满啦。
卷一卷麦芽糖,甜在嘴里,心里也是感慨万千,从开始的云淡风轻到后来的风卷云涌,多少次的搅拌折腾才造就出麦芽糖最后的甜蜜。
人生有太多难忘的经历和体验,就这样哼哼小曲,做做麦芽糖,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