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毛蒜皮(《妈爸》24)

景说,好。

天作孽,犹可违;人造孽,自受罪。周长下到一楼。那小区处于桥头堡位置,当天气温-1度,北风没有大声呼噜呼噜,樟树也像寒号鸟一样,抖动着它们的翅膀。小区建筑经过专家科学的精心设计,密度合理,这冬天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神箭手般从间隙中射出两支。

周长送上去,被箭光射中,但河风肃肃,耳朵冻得隐隐作痛,他拉直安踏运动卫衣的帽子,手指头冷得像一根根钢筋丝,双手插进小棉祆口袋里,脚趾感觉在打钉崽子。他原地小跑。渐渐地,身子有点热,便停一停。待会去公园玩,还需用11路。才停一小会,他身子即变冷却。做上下蹲,循环往复,三番五次。

景没下来。周长忍不住坐电梯再上七楼,敲702的门。“我在涂脚(湿疹处),已经涂好了,走吧。”景打开门说。景妈说,“现在去好冷,中午、下午才暖和点……”

景没有动身,拿不定主意。周长看着景说,“冬天太冷,睡在被子里,不想起;夏天太热,晚上很晚也不想睡,早上得多睡会。(我改变不了天气,只能改变自己。你们)有能量,可以改变这种状况,选择定居云南样的地方……”

周长执意,景此时此地,只得适应。景起而行。建设大道一条斑马线前,周长牵牵景的手,说,“我们走那边,这边没太阳,那边可以晒太阳。”

公园里,人不多,也不少,老人多。景和周长,在湖边一把木椅上坐下,一个约摸八旬的老人家坐在椅子右端晒太阳。周长和景说,我俩坐五分钟、十分钟还是多久?(然后)围着奔龙湖走一走?

景说,好,坐十分钟。

周长按时起身。景紧跟,周长搂搂景的肩,让孩子走在前面,问,“今天早上起床,学到了什么?”

景说,“学到了:所有的事情,要靠我自己!”

周长十分满意。他俩像好朋友,一边走一边交流。在湖畔健身步道起点,景认读走步用脚的常识;在步道100米处,景认读走步摆手的常识;在200米处,认读一天适合走步的科学时长。走步700米的过程中,他俩对步道文化牌中的两块,表示质疑,一是“暴努伤肝”,一是“秋冬宜晏眠”“晏忌日出后”“早忌鸡呜前”。“暴努伤肝”应为“暴怒伤肝”,“秋冬宜晏眠”“晏忌日出后”“早忌鸡呜前”怎么解读,有哪些科学依据?他俩意见一致,此时,就像用同一个鼻孔出气。

十一点后,周长把景送到他妈妈寓所,即回河西。想到什么干什么。他想不到的是,12:50,走完步,刚到寓所门口,准备掏钥匙开门,他老爸打来了电话。

前天午饭后,周长走到一桥附近时,想给留守老家的老爸老妈打个电话,恰巧,一个六旬男子,一边走步,一边大叫:一,二,三,四,五,六,七;二,二,三,四,五,六,七……

周长没打得成器,他就想,今天18:40后接到景再打。计划不如变化。他接通老爸的电话。

“赖鸡!你赖里固久冇电话雷?出呀杂个大事啊?”


(丁酉年冬月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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