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ALWAYS一路向阳
“春天要到了，这一次你酿什么酒？”
“陛下见过梅山出化的春水吗？水面打着旋的清凌凌的冰棱，又冷又清，只有置身其中才知道那是暖的，水里又整个梅山一季的花气。用来酿酒最好。果子取春天尾巴上的青梅，不用太久的时间等待，秋天的时候就可以……秋天，就可以喝。”
——孤注一掷
我有一个对我来说很特别的朋友，我叫他扬钦，他长得高高的，很帅，但有点黑，眼睛小小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就成了一条线，很可爱。我一直想写一篇文章关于他的，但是又不知从何写起，因为觉得大家都很熟悉，心意在就行，不需要用庸俗的形式来衡量友谊，但是友谊也是需要仪式感的，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在我的印象里，他的笑容很纯粹，就似春天里酿的青梅酒，令人沉醉其中。用我另一个朋友的话说，他的笑里有一坛陈年老酿，味道沉郁，香浓，看着就有点醉。
01.
初次见他是在高一6班的开班仪式。那时候他坐在我后面，传签名表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对他的第一印象就是：眼睛好小、好黑。之后他就成了我后桌，但我从那之后就没向后望过。即使是放学之后两个人遇见了，双方也不会打招呼，因为我有点脸盲，他则可能是不认识我。但是有一次上英语课，我被点到起来回答问题，记得是个问句，需要回答：I would……这个句式。因为初中的时候每个老师教学和喜欢用语不一样，但大致都是一样的。例如我的初中的英语老师就喜欢读成：I’d，所以我也喜欢这样读。当我读出来的时候，就听到同学们窃窃私语：她好厉害的样子，她以前是哪个学校的？我心里就想：很厉害吗？不都是一样的句式，只是读法不一致吗？当时他就看着我笑了，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没答错呀。从那之后，我没想到的是后来我们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在我们上大学之后，有一次和他聊起了以前的事，问他是否记得这件事，他说他忘了，也许是那时候觉得你站起来回答问题时局促的样子很可爱。后来聊了很久，回忆了很多事，有些记忆被时间尘封了，模糊不清，但是就似平静的湖面只要投入一颗石子就会激起阵阵涟漪，只要稍微一提醒就会画面重现，历历在目。
他，一直是个很努力的人，想要什么会拼尽全力去争取。有一种人他努力的时候可能见效不会那么明显，但是厚积薄发，在某一天他的努力会特别耀眼，让你的目光会一直追随他的身影。高一时令我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我每天早上去到教室的时候，他都会早早在教室了，我以为我够早了，没想到他和几个同学更早。看到同学们这么努力，一天的心情就会很好，因为大家为了大学都很努力，即使知道自己与心目中的目的地相差甚远，却毅然前行，一路上一定有鲜花和掌声相送。当时他化学很好，可以说是班里排名比较前的，我化学不怎么好，一般都是七十分左右。他坐我后面的时候我还可以问他，但是后来重新编位置了，他离我很远很远，所以我一般有问题都会去问老师。没有天赋却努力的人，早起那么也会晚归。晚自习后，还有几个同学在教室里解决未完成的难题。刚好我有一道化学题不懂做，我算了好几遍，我的结果和答案都对不上，老师又回家了，然后我就坐在那看着那道题发呆：要不明天再算吧，或许明天就想通了。那时我在发呆，没发现他在我身后站了很久，我当时坐在离后门最近的一排，所以他如果要走后门就一定会经过我那，站在我身后看我算题也不奇怪。但是我正在出神，他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不懂做吗？”
“妈呀！你吓死我了，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我当时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他，发现他正拧眉很专注地看着我的眼睛，仿佛学霸看学渣的表情，说白了就是把我当智障。
“不懂，我算出来的结果和答案不对，会不会是答案错了？”我看着答案说。
“傻逼，自己不懂做就把责任推在答案上，这种事也就只有你能做得出来，把计算纸拿过来。”
我听了赶紧把计算纸拿给他，还把位置让给他坐，还特别认真地听他讲，忘记了他骂我是傻逼了。现在想想当时还真的是傻，为什么不怼回去。其实很多相处的瞬间都忘记了，只是有些印象特别深刻的就会刻在脑海了。所以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有日记和记事本这种东西了，人们唯恐忘记很多重要的瞬间，所以需要用外物来记录这些时光。
02.
在我们教学楼下的操场上有两棵木棉树，木棉花开的时候，阳春三月，细雨绵绵，如薄雾般笼罩在操场上，那树上的木棉花丛丛簇簇挤压在一起，似团团火焰在燃烧着整棵树，似乎连天边都被染红了。木棉花盛开是春天特许的信使，怒放着的是一种欲迎还拒地娇羞，涌动着一种暗香萦绕地暧昧。我想，我见过最烂漫的事就是在6楼看到了扬钦和语柔在木棉花下相视而笑，树上的花染红了两人的脸颊，暧昧而温柔。两人是初中同学，高中入学第一天他们就在一起了。其实初中两人一直一个班，但是互相就是没有感觉，高中入学第一天就看对眼了，干柴烈火，“嘭”的一声就在一起了。有时候感情这种事讲究的是天时、地利、人和。语柔在7楼的4班，和6班不在一个楼层，所以扬钦每天放学都会去4班门口等着，如果语柔下课早，她就会来6班等他。两人这种平常又甜蜜的相处方式引来了很多同学羡慕的目光。我那时候很羡慕他，因为他学业得意情场也得意。两人就这样到了高一的暑假，突然两人就分开了。他们分手那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过来给我，
“巧玲，她……和我分手了，她离开我了，她还爱着他……，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当时他声腔里有点鼻音，我以为他哭了，因为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语柔。我当时特别怕他出事，所以决定出去找他。这狗犊子净能做出一些让人不省心的事。
“你在哪?你喝酒了吗？”然后他就告诉我，他在我家附近的<上心>那家饭店。挂了电话，看了下时间，有点晚了，都快23点左右了，当时真的怕他想不开。
“妈，我出去有点事，你先睡吧!不用等我回来。”我边穿鞋边说。
“怎么啦？谁喝酒了?这么晚了还出去?”
“周扬钦那家伙失恋了，现在要死要活的。”
“哎哟，他怎么啦？没事吧？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呢那孩子，你快去看看他，别让他出什么事了。”
当时我们是好朋友了，开家长会的时候把我妈逗得开心，我妈就记得他了，还请他来家里吃过两次饭，还让我向他学习。呵呵，现在这情形，我可不敢向他学习了。我开着小绵羊去的路上，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当我到那的时候，店里有点冷清了，人差不多都走光了，看着他喝醉了趴在桌子上睡着的样子就觉得难过、心疼，骂他的话又说不出口，只能叹息。我坐到他对面，看了他一会，把他摇醒了。
“你来啦！陪我喝酒，来，我给你倒。”他要给我倒酒。
“我不喝酒，你自己喝吧！我看你喝，喝完了，我就送你回家。”我看着他说。
“哦，我差点忘了你是不喝酒的，不然阿姨会拿刀砍我的。你也不喝酒，就像她不会爱我一样。”他自己倒了酒自己喝。
“我妈也挺担心你的，你喝完这一杯就回去了吧！这么晚了，叔叔阿姨也会担心你。”我不想和他说语柔的事，因为酒精如果麻醉了理智，就不要主动提及，不然事态一发不可收拾。他问我任何有关他们自己的事，我都不会回答他，只要听着他讲就行。
他最后喝得烂醉，看着他在路边吐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我帮他叫了的士送他回家。我开着小绵羊回家的路上，微风吹着我的耳朵凉凉的，看着来往的车辆，突然觉得爱情这东西太伤人了，以后我还是别碰的好，不然遍体鳞伤的是自己。
扬钦那天晚上之后就把自己关在家里，连我约他出来坐坐，他都拒绝了。开学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人，成绩一落千丈，排名掉到了班级倒数。我看着他这样就很揪心，我想过劝说他，但是他不听，甚至是不理我，躲着我。就这样颓废了两年，高三的下学期他突然出现在了我家门口，看到他的时候，我很惊讶。
“我来你家蹭点饭，阿姨在家吗？”我当时都震惊了，不过也没问他什么，我妈想问他分手的事，但被我制止了，吃完饭他道谢过后就回家了。因为快高考了，大家都很忙，所以我也没找过他。后来，我在学校的模拟考试成绩龙虎榜上看到了他的名字，我看到他名字的瞬间眼眶都红了，心想他终于知道反省自己了，现在还不算晚，真好，当初那个周扬钦回来了……那天晚上天空蓝紫蓝紫的，特别好看，令人看着舒心。
03.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他打了个电话给我，问我成绩怎么样，我说我想去复读。他沉默了一会，说好，我会去你复读的学校看你的。他则拿着录取通知书去了他心仪的学校。就这样我在复读学校度过了三分之二的复读的时光，他也没来看过我。5月19日那天，班主任把我叫出教室我，说校门口有人找我。我以为是我爸妈，结果去到门口一看，咦，这男的背影好好看，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然后就站在那等我父母，结果等了半天不见。正准备想走，背影男刚好也转过头来，两人都惊呆了。因为他变了很多，有魅力了很多,发型和穿衣品味都变了。他说我瘦了，学习都把人学丑了。但是我没怪他损我，因为他给我带来的生日礼物我很喜欢。（我其实不过新历生日，但他说如果今天不来，在你的复读生涯中就没有我的参与了，所以我来看你了。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特别感动，我当场就哭了，因为复读压力真的很大，别人稍微一句暖心的话就能让我心里软成一片。）他送我的是我心心念念的《哑舍》全套，收到礼物的时候我都开心坏了，两人聊了一会，我就把他打发走了。因为我不能出校门，所以和他也吃不了饭，他说我没良心，他从广州坐车回来就是为了能和我多呆一会。但是我当时也快高考了，时间宝贵，就答应他高考完之后去广州看他。后来高考完之后我食言了，也没能去看他，他却不怪我。
如果你的一生能遇到一个这样的朋友，他对你无条件的好，纵容你，那么请好好珍惜，不要伤害他，用你的一生去见证他的幸福就好，不需要参与，因为有可能你的参与会打破这种纯粹的友谊。
04.
最近我和他说，我准备写他的故事了，结果他没有表现出很开心。
“这件事你已经从去年就说了，也没见你写，我都不期待了，专门吃饱了就忽悠我。”
“这次是真的，如果我骗你，我就写两篇。”
和他聊起以前很多事，两人就突然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尤记得当时大家都坐在高一6班上自习，现在都上大学了，时间真是个不留情面的神秘人，云卷云舒，花开花落，日起日落，雨来雨停又是一年。
他说：“我毕业那天，你一定要来和我拍毕业照，因为人生只此一次，你毕业的时候我也会去你学校和你拍的。”
我说：“凤凰花开的时候，你刚好走完学业之路，步上职业之路，从此万事自己扛，希望你能一直不忘初心，活成自己崇拜的模样。”
好啦，我们的故事还很长就先写到这里了。喝酒不要醉，微醺就可以了；写文不要多，深情就可以了。
最后，愿你，前程似锦，一路有人繁花相送；不负人心，不负时光，一直开心快乐，无忧无虑。这，是我对你最好的祝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