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31

卷首语：2015年的最后一天，雾霾空降成都，而我遭遇了职场的重大滑铁卢。某个领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刺，某个同事的煽风点火、落井下石，再加上之前累积的各种情绪，终于在那一刻集中爆发！我几乎是冲出办公室，站在电梯间，疲惫感和无力感一涌而上，泪水快要夺眶而出！而我还是忍住了，在职场，已经习惯忍住脸上的所有表情。回家吧！回了家，一切都好了！

与Z先生的第一次

没想到会和他一起跨年。电梯里偶遇，他看我神色不对，轻轻问了句: “去哪儿？”“回家！”我没好气地说，“一个方向，载你一程。” 是啊，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雾霾。

2015年12月31日，成都被雾霾笼罩，阳光透不进来。下午6点的天空，一片迷蒙，坐在车上的我们只能恍惚看到前方尾灯的闪烁。成都人在这突如其来的雾霾面前吓傻了：以前，只听过北方有雾霾。自以为安居蜀地，有高大的山脉包围，雾霾是个太遥远太抽象的名词。而当这一天浓墨重彩、猝不及防地降临，成都人跨年的种种兴奋、躁动和热切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与Z先生共事快一年了，之前一直没有怎么说过话，算是点头之交。放在同事里，他是极有才干而又少言的那种，低调的行事作风不大会引起女同事的注意。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2015年的最后一天，成都的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出城的进城的，全部拥作一团。刚开始，我们聊些工作上的事。女生对沉默寡言的男生似乎特别有倾诉欲，因为他们会带给你一种妥帖的安全感。然后，我聊起了感情，某个让我念念不忘又恨之入骨的共识。说完了，自己吃了一惊：是不是说得太多了？于是扭过头去看他的表情。他什么话也没说，点起一支烟，将手伸出窗外。

我仿佛吃了定心丸，接着说：“我从来不敢太投入，也不愿意太认真，对感情。”从小看三毛的书，看多了就明白，如果用情太深，分别时就会格外地痛。而分别，几乎是永恒的命定的。他说：“事情没有什么绝对的，感情，随缘吧！”然后他讲起了他的家庭：他敬爱的爷爷、他的父母和他的童年。我心里咯噔一下，他实在太像我熟识的一个旧人，说话的语气、眼神的闪烁和藏得很深的心事。他说，他爷爷直到去世前，还一直在当家，对他管束极严。我强烈怀疑他是一个习惯了自我压抑的人。他摇摇头：“遇到事情，我都想得通。想不通的，过了就算了。”

我突然有一丝感动，在那一瞬间，觉得自己几乎要爱上他！其实不是爱，而是一种想爱的冲动。

有人说，我们一直在寻找遗失的另一半。而那个所谓的另一半，其实是我们想成为的自己。他或许就是那个我想成为的人：不与别人比较、不绝对、不执著，一种云淡风轻的智慧。

两个多小时，在拥堵和词语之间，缓慢地滑过。“我到了！”我对他说，意犹未尽，“你小心开。”“嗯！”他点点头，缓缓地踩下油门，消失在浓雾中。很久很久，没有与人这样深谈。我担心：再多几次，会不会就此收不住？毕竟，你懂我，就是爱开始最好得理由。

晚上，我躺在床上，在朋友圈写下这样一段话：人生中的种种死循环，马克思说是螺旋上升，而我觉得是回放和倒退。越年长，便对生活，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应该来过这里，在梦中或者在别处。

不知，你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