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还在

午夜的街道,街灯、穿梭的汽车和雾气笼罩的街道。这是11月底的一天,她又是最晚离开公司的那一个。风很大,北方冬天的大风,直接透过围脖灌到脖子里。她觉得冷,但更觉得无聊,于是从包里掏出一根香烟,背过脸,点燃了。这时候,背后有个声音喊她:“Mary,真的是你啊!”

她身子僵硬,缓缓地转过身来,却没有看到人,大概是自己幻听了。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幻想听到他的声音,原来,时隔这么多年,自己还可以如此清楚的记得他的声音,也许永远都无法忘记。

她被自己的幻听吓坏了,扔掉刚点燃的香烟,疯狂地在街上奔跑,跑到属于自己的安全区——她的家,只有一个人的家。

她几乎是跑着进家门,用力关上门,没有开灯,坐在沙发里,用手按住胸口,不断的喘着气,无法平息自己的心慌。刚才的声音是那么真实,就像他真的存在一样。

他是她的阳光,也是她一生的痛。

……

“我家Mary,不是笨,只是反应慢一点而已。”别人说她笨时,他总是温柔的解释,对她几乎用尽了一生的宠爱。

她一直以为可以任性的霸占这份宠爱,直到世界末日,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去。

那天早上,她向往常一样出门,“seven,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看到seven已经等在楼下,他穿着一件圆领黑白条纹的羊毛衫,一条黑色棉质裤,一双白球鞋,手里拎着一个保温盒,站在阳光下温柔的笑着。

她痴痴的看着,脚不听使唤的向她奔去,像风一般跑到他面前,一个踉跄,向他倒去。

seven稳稳的接住她,蹲下,把保温盒放一边,给她脱鞋,把脚放在膝盖上,轻轻的捏揉着,紧张的问:“脚怎么样,有没有崴到?”

她有点不好意思,用手推了推seven的手,红着脸说道:“没事,脚没有崴到,别站在这里,好丢脸哦。”

seven笑了笑,动作轻柔地给她穿好鞋,左手拿起保温盒,右手牵起她的左手,朝小区外走去。

“你啊笨笨的,走路要慢点,小心点。”seven低声细语着。

“我不是笨,只是反应慢点嘛!”她撒娇着。

“是,你只是反应慢点!”seven温柔的说着,看向她,眼里溢出来的溺爱与疼惜挡也挡不住。

“今晚我们去剧院看你最爱的越剧《红丝错》,下班时,我去接你,你要乖乖的等我哦。”seven送她到公司门口说,把手里的保温盒给她:“这是给你中午的便当,外面的食物你吃了胃难受,这是我做的,有你最爱的荷包蛋与对虾。”

“呵呵,seven你对我最好了。”踮起脚狠狠的在他脸颊上“啵”了一下,留下她樱桃般的唇印。

“你呀”seven用手轻轻的在脸颊上擦拭,“快进去吧,别迟到了。”

她抱着保温盒三步一回头的走着,进入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的空隙间,seven站在阳光下依然温柔,这个男人的温柔从骨子散发出来,好似从来不会发火。

seven目送Mary进入电梯,就转身离开。手放进裤子口袋,里面放着两张越剧票,轻轻的捏着,嘴角微微上扬,想象着晚上她看越剧时那疯狂的样子,可爱极了。

“吱……”汽车刹车的声音,紧接着又一声响起“嘭”,seven被抛向空中又狠狠的砸在地方,后脑流出很多血,他的眼睛朝向Mary上班的公司,脑海中浮现早上她可爱萌状的样子,缓缓地合上眼睛,手依旧放在口袋紧紧的握着两张票子。

司机因疲劳驾驶没有看到人行道上的人而撞了上去,现在这么一撞击,彻底清醒了。他手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脚不住的抖着,目光呆滞朝向离他几米远外的seven,大脑停止运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这时,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有人给seven做简单的止血,有人报警,叫120,有人拍着车窗让司机出来,有些不闲事大的看热闹,场面一篇混乱。

十几分钟后,警车,120都到了,一边警察做现场调查,再把司机带到警局做笔录。一边120把seven抬上支架送往医院。有好事的群众,有热心的群众他们在120和警车离开后,还留在路边讨论着。

“太可怕了,那人留了好多血。”

“他还能不能活啊?那撞击的很厉害啊。”

“这么年轻,发生这样的车祸,好可惜啊。”

“就算命在,也好不了了。”……

中午,在上班的她却并不知道她的seven已经躺在急救室抢救了好几个小时,她吃着seven给她准备的爱心午餐,心里暖暖的,拿出手机,给午餐拍了张照,发到朋友圈,配上文字:“爱情的便当,有你真好!”

她给seven打了个电话,没有接,就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午餐好好吃,爱你!”放下手机,慢慢的吃起午餐。

过来一个小时,seven没有回短信,她以为他在忙,有发了一条短信:“今天很忙吗?”

过了许久还是没有收到seven的短信,她皱了下眉头,这样的事情好像从未发生过,seven对她的宠爱已经到达极致,不管忙还是空,都会第一时间给她回信息,就算真的很忙,也会提前告知她。

她越来越不安,就趁工作的空隙,去了一趟洗手间,给seven打电话,可他还是没有接。

她煎熬的等到下班,快速关掉电脑,抓起保温盒飞奔下楼,没有看seven,就等在公司门口。

太阳下山,月亮爬上来,星星也像知道有什么事发生一样收起了调皮的眼睛。她望穿秋水的等待着她的seven。

不停地打着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不厌其烦的声音:“不好意思,您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这时,一个电话响起,她马上按下接听键:“seven,你在哪?”

“您好,女士,我这边是仁爱医院,这部电话的先生发生车祸,现在正在动手术……”

她只听到seven发生车祸,在动手术,心慌了,快速赶到医院,出现在急救室,泪水控制不住的夺出眼眶,用手捂住嘴巴,压抑的哭着…

过了很久,急救室的打开了,医生疲惫的从里面出来,她紧紧的抓住医生的手臂,说:“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医生不忍地看着她,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救是救过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也许永远都不会醒。”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看到seven被推了出来,就扑在他的身上嚎啕大哭。

旁边的护士拉住她,“你不要压着他,他太虚弱了。”

她安静下来,沉默的跟着护士到病房里,静静的坐在seven的旁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几天后,seven的父母听到儿子发生车祸,就从国外赶回来。母亲看到儿子没有生息躺在病床上,心痛的哭起来,父亲搂着伤心的妻子,唯恐她倒下。

这些天,她医院公司两天跑,人也憔悴了许多,她出现在病房看到seven的父母,眼泪又忍不住的流下来:“叔叔,阿姨。”

“好孩子,这些日子辛苦你了。”seven的母亲看到她这么娇弱,也心疼起来。

“Mary,国内的医疗设备没有国外的前进,我和你叔叔决定带seven出国,在那边我们已经安排好医院了,这里也办好转院手续了,明天就离开。”seven 的母亲说。

“他会醒过来嘛?他还会回来找我嘛?”她不愿seven离开,又不忍他就这样睡着。

“会的,孩子,只要他醒过来,一定会来找你的。”seven的母亲安慰她,其实没有人知道seven能不能醒来,醒过来还会不会记得。

第二天,她送seven及他的父母离开,看着飞机起飞,看着他远去,眼泪不住的流下,心里缺了一角,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只知道以后的日子只有她一个人走了……

…………

天亮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眼里充满了泪水,每想一次,自己都会像洪水决堤一般。

梦这么真实,现实这么残酷,她无法承受这撕心的痛。这些年,她都压抑这份情感,不去想他,怕心痛,不敢忘记,怕没心。

日子还是这般过着,依然忙碌着,无聊着,依然加班到很晚,在北方冬天的大风里瑟瑟发抖。

“妈,别担心,我在这边很好。”

毫无防备的声音再次传入耳朵,那么真实,那么温柔,她迫不及待的转过身来,看到一个已经渐行渐远的人影。

她朝着远去的背影傻傻的望着,看着他消失在茫茫黑夜中,眼泪控制不住流下来,就像悦耳的音符在漂亮的脸上跳动,而嘴角微微上扬……


(写个小情景故事玩玩,希望喜欢)

浙江.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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