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荡漾

她将风筝的最后一个穗子装好,交给了他,男人直接把风筝从窗口放出,这可是一百多米高的楼房啊!我正想着窗外是否有风,没风又怎样奔跑,那风筝已然像折了骨架的纸伞,在窗口挣扎着。上面的线绳儿扯着他的上半身,在空中摇摆着,另一个窗口的女人也伸出双手,企图抓住那只疯狂的风筝,后半身又被另一双手死死抱住。他们这是在演杂技啊!我一点都不惊慌,将他抓进房间,外面的风筝不知去向了,此时开始下雨。探身向下张望,地面升到几米的地方,农贸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涌动着,砸在地上的水泡变成一只只诺大的雨伞,漂浮游动着。

醒来时,天已大亮,手机的电还没充满,半夜听的陈蓉晖小提琴曲《秋来秋去》仍在屏幕上,第一个反应是琴声真的如泣如诉,“我闻琵琶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没错,能听出一缓一急,一高一低的凄凄声,秋是离别的季节,向色彩挥手,与热情吻别,一步步走向另一个自己,应该是张惠妹的《哭砂》吧,“风吹来的砂落在悲伤的眼里,谁都看出我在等你”。你说那是来来去去的“偶遇”,你说“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是啊,你的好多“你”却没有一个是我;而我,唯一的“你”无法穿过所有的记忆,落在一处,掩泣衫湿。

换件带领子的衬衣,还有青岛十元一件的线毛衣,不着急,想把奥特莱斯转个遍,结果又坐上52路朝王府井奔。窗外灰色阑珊,秋天不在城里,忽然觉得从潇洒的角度,自己龌龊得有点窝囊,去年满城跑手套,今年四处转丝巾,完全没有自己,可为什么要有自己呢,自我从来只是一个影子,情感的投射。车上看梁东采访尹烨的一段视频,14分钟,尹是做生物基因的CEO,从人体微生物菌群开讲,覆盖中学所有学科,佩服极致,人类作为物种之渺小,连我都觉得惭愧万分,还每天噼里啪啦地写字,全是废话啊!可不管怎样,心里还是热乎乎的,初冬渺渺人已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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