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本文参加＃见字如面·寸草春晖#征文活动，文章为作者原创。

        不知过了多久，提笔再写母亲。小时候，记得第一篇小学日记就是描述你最爱的人，我毫无疑问的写了母亲二字，描述了她的外貌，描述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她的口头禅。翻开书柜，那摞厚厚的日记本已经堆满了整个柜子。我从最下面抽出那本，打开第一页。标题就是“我爱的人，母亲”。“妈妈长的胖胖的，永远都是一头乌黑的短发，皮肤黝黑，像个男人。”读到这，我到是捧腹大笑，眼里却又渐渐泛起泪光，不知道为什么，抬头再看母亲时，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忙于厨房里。皮肤还是一如既往地黑，眼角多了皱纹，也变得不那么强壮。我经常把胳膊搭在妈妈的肩膀上。笑着对妈妈说，我不是矮冬瓜了，现在你是了。

        往后翻页，我看到一段话。“爱是什么？爱就是妈妈的爱。”多年的回忆，我终究搞不懂，我当时为何要那么写，“爱”到底是什么，世界上有多种“爱”。每种爱都有它深刻的内涵。我至今唯一知道且了解的是，亲情，“母爱”。真的是每个人都能体会到，每天早起就是妈妈的早饭，天冷了加衣。最平凡最普通不过的点滴小事足以证明这种爱。

          抽出中间的一本，打开第一页，就是被我悄悄用笔涂黑的地方。我特别想知道那里写的什么，于是将它放在太阳光下。字迹略显清楚。“今天妈妈打我了，就是因为我偷了妈妈柜子里的一毛钱去买了一块糖。我发誓我讨厌她，我不会再理她。”看到这，内心真的抽搐，那是妈妈打的我最疼的一次，我深刻记得她说的话，“你还敢不敢了，再敢拿，我打断你的手！”我当时想不就是一毛钱嘛，还要打我。我隐隐约约记得，我被教训了一顿后躺在被子里不吃饭。我是又狠又后悔。满肚子的饥饿围绕着我，一道光线进入我的被子里，母亲说，“快，去吃饭！”我的天，我本来想到的是安慰与温柔。谁知，气势凶猛的母亲直接来硬的，我只好乖乖听话，跑去吃饭。现在想想，那时的母亲真的是个汉子啊……

        日记本被我翻得越来越薄，突然翻到一张上面写的是，我和母亲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都说，越长大越有秘密。曾经我以为母亲永远都是暴躁的性格，永远会使用传统家法。永远都不会温柔体贴。可是那天晚上……我和母亲一起清理豆角，她的手速不减往常，家中昏暗的黄灯，隐隐照着她佝偻的背，和那头泛白的发丝，我突然就和她说起我高中的事情，我和她说:“妈，我想和你说个事”。她说“说哇”。我就告诉她我和朋友之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我怎么处理的，话音还未落，她说:“你处理的很对，我们就应该宽容忍让，喃娃长大啦。”“长大”第一次，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肯定。我还记得初二母亲说“别人家孩子越长大越懂事，你看看你越长大越没情由”。时隔四年啊，我第一次得到了母亲的肯定。四年中，我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一直自己承受，母亲从来没听过我说学校的事，除了收钱。她只知道核对钱的账目。她从来都忙，我很少见她躺着。我时常问她累吗？她说:“我要照看你们两个娃娃了，累哇有点啥”。我能从她话里听出无奈，可是，没有办法。生活，不只有自己还有你身边的人，前不久我看到一个视频。那句话影响我之久。“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我让她等我10年，只要十年。我一定会让她过上最好的日子！

        拿出最上面的一本，这是描述我的高三生活，记录的都是一些日常小事和生活大道理。还翻出一首我写给母亲的诗，题目是“母忧，我忧”  内容是关于高考的。“是谁怯我梦醒，扰我沉眠？朝起轻备羹。是谁天冷问暖，雪里送衣？是谁病缠身，为儿满操心。是谁泣骂痛打？恨子不成器。母望寄我心，高考吾前行。若不鱼跃龙门，怎抱汝恩情！怕汝忧，怕汝愁！怕母来日无依仗！怕儿千里孤行终无成！高考日渐近，烛殆尽！吾怎可不努力，安能负母情！”看着看着我内心突然激动起来，这些字语很普通的字，很日常的生活，却包含了我内心所有的情感。然而，我却辜负了。高考我失利了，我知道自己也不行，本想复读一年。家人却反对，只给我留了一句话，“去考研！高四压力太大”。

        耳畔依旧回想这一路走来的那些话，那些事。我想感谢我的母亲，感谢所有一路来陪伴我的家人和朋友。我不想变成越长大越与家人疏远距离。写着写着，我拨起妈妈的电话号码，第一次和她说我爱你。很认真很认真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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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南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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