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世

“那车夫心存歹意是真，可他说路走不出去却也不假。刚才这里确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小鬼，不过现在已经被我赶跑啦！”

“小鬼……可是那种青面獠牙，会吃人的鬼？”

千雪噗嗤一笑，“差不多。”

“我原以为自己在这世界上已是无所惧怕，却忽略了了大千世界无所不有。我还是见识少了点，这世界是，原来还有仙女和鬼怪。”

“哈哈哈！”乔雪发出爽朗的笑声。“不可能无所惧怕的，凡人大多怯懦。”

“哈哈哈！”我也笑。“你说错了，将死之人就无所畏惧。”

她正色道：“不，将死之人，心中的胆怯才更多！你见那千古一帝秦始皇，派人千里万里搜寻灵丹妙药，不就是为了能够长生不老吗？自古有多少人孜孜于长生，不就是害怕一个‘死’吗？”

我收起笑，缓缓说道：“你说的也对，将死之人更怕死。棠梨不求长生，只求能像寻常人一般生老病死。”

“天意选了你做我的主人，我自然会陪你经历生老病死，在你生命的终途送你离开。再经历我下一个主人，周而复始，早日完成我的使命。你自不必担心以后的事。”

“怕是我连这寻常的生老病死，也无福消受。”

“恩？”

“你既是仙女，怎会看不出我的命格？”我苦笑道，“根本不是天意选了我，是你选了我罢？我只有五年的光景，不会把持你太久，你很快便可再寻找下一个主人。”

千雪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你的确聪明。不过是我已经侍奉过二百八十八个人，看透了人世间的追名逐利，厌烦了满足主人们贪得无厌的愿望，想加快这个过程，早日功德圆满罢了。”

我却忽然从这话中听出了些别的东西，“满足愿望？千雪可以满足主人的愿望？”

“是。”

“可满足哪些愿望？”

“世人逐求的，皆可。”

“可能增加一个人的寿命？”

“若想增加一个人的寿命，需从他的下一世中取。取得多了，下一世早早夭折；取得少了，下一世也会英年早逝。无论取多取少，都是逆天而行，违背自然规律。下一世就算大难不死，也难求多福。”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了希望，正欲张口，千雪却继续说道：“不过你不行。”

“为何？”我急急开口。

“因为你没有下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