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朋友,简单叫她乐忧小姐吧。
平时,她是最乐观的,无论是考试不吉利还是跌伤磕破,总是捂着伤口"斯斯"几声,然后一瘸一拐的坐在位子上,想找人安慰了便趴在位子上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的发出点抽泣声。最深刻的,一次我们班的男生拿蘸寿司的芥末酱不小心淋在她白色校服上,她涨红了脸,狠狠的瞪了那男生一眼拽着我就跑到女厕所,嘴里碎碎的骂着。后来下课那男生与隔壁班的吵架了,她又第一个冲出去,对着隔壁班骂骂咧咧的,是了,像个大泼妇。不知算不算乐观,反正她总不会为一件事给自己不快活,或者一直为此闹变扭。
但是这样一个女孩居然喜欢上了同班的班长,一开始我以为她三分钟热度,随口道:“追啊。”忘了说了,这个时候我们才小学,可能有些早熟。我没想到她一直喜欢了4年,现在记得那时候她喜欢班长的理由是“他成绩好啊,长的也不差,多好呀。”
小学最后一年,乐忧小姐喜欢那个班长的事情“曝光了”。而班长似乎又和楼下班级的女孩表白了。那天晚上,乐忧小姐盗了男生的QQ,特地用酷派的手机,这个可以看到记录。她一页一页的翻着两人的对话,傻傻的,傻傻的,笑了。后来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跑到阳台上,一直没说话,可是我知道她在哭。第二天,她亲自找了班长,承认了盗号事件。
偶然的,我听说班长其实也喜欢过乐忧小姐,只是后来又不喜欢了。乐忧小姐直到初二一直喜欢着班长,由于她时常的打扰,班长“义不容辞”地删了她QQ且彻底屏蔽,乐忧小姐还不罢休,从他的腾讯微博上看着他的信息,我时常见到她抱着手机将自己深深埋在胳膊中。淡淡的表情。忧伤啊。
后来,我听说那个班长有了女朋友,而且很般配,是的,曾经乐忧小姐为自己配不上班长还自卑过。后来我把这事在吃饭时随意地提起了,乐忧小姐放下筷子,自中午开始就很沉默,后来晚饭也没吃,睡前,她冲我喊了句“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恨他!”
可那个时候,小小的,真的知道恨么。
(二)
俏皮姑娘初三时暗恋了一个男生,小熊。
大概是一见钟情,俏皮姑娘在运动会那天,对大长腿小熊钟情了。俏皮姑娘算是开放的了,每次灌水都要去办公室,据说那里的水甜。可这分明是想借着灌水的理由经过隔壁班时偷看小熊。
我们班与办公室中间夹着小熊的班级。
小熊是数学课代表,俏皮姑娘便每天都帮忙自己班的抱作业,不过就是想在小熊面前露个脸,可能是小熊太高了,海拔不一样,我总觉得小熊没在意过她。
俏皮姑娘还是乐此不疲,不间断的在晚自习拿着作业跑到小熊班里问他们班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班语文老师问题,装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问完了,又在出教室门前朝小熊那儿望一眼。不到一个星期全班就知道了,不到半个月隔壁班也知道了。
我还记得,隔壁班有个女生老说我们班坏话,俏皮姑娘要找她理论,在他们班门口晃动,结果人没出来,倒是他们班的人见到俏皮姑娘一阵起哄,俏皮姑娘赶紧跑回教室,紧张兮兮地握着我的手,“完了完了,不行,我要避避风头,这祸水怎么泼我身上了。”人没理论成,俏皮姑娘倒是真的一天没出过教室,除了去吃饭的时候顺便上了洗手间。
后来是我死拉活让她面对现实,不过从那天起,她开始克制自己,路过他们班时,眼睛就看着外面,不再往小熊身上看。
我问她“你还喜欢小熊吗?”她托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反正他肯定讨厌死我了。”“哎哎,答非所问啊,你怎么知道他讨厌你?”俏皮姑娘拍了拍我的肩膀,郑重其事地对我说:“你被一个你不喜欢的人喜欢,你高兴嘛,再说喜欢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喜欢也不是一句话的事,哎呀,学习,好好学习才是正道理。”她说了一大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我没听懂,只对她大喊了句“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喜欢他啊!”
简单的喜欢也总是好复杂,就好比乐忧小姐的淡淡忧伤,就像一杯冷了的拿铁,还是苦的,只是加了糖也没有用。也像是俏皮姑娘的暗恋种子,虽然我还是懂不了她,是因为害羞还是一种结合害羞,不甘心,害怕以及完美主义的复杂情感才导致后来的躲避。大概就像一把黄土撒在种子上,发芽,难,不过等到黄土高原的治理好多了,应该就能开花了。
(三)
我家是养过一只狗的,叫乔乔,去世于2012年的某天清晨。
它的主要职责就是看门,当然咬住好人的例子也有不少。
那还是我外婆住在我家的时候。好不容易我那个爱旅行的舅舅回家了,我便吵着要去舅舅家玩,只是到了那儿,玩的东西还没拿出来,就被外婆一通电话叫回家了。
我记得,我跑着打开门,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腿上血红的肉,好吧,没那么血腥,我甚至还怀疑他真的流血了么,但真是一大块小腿肚子肉没了。
外婆牵着我的手,一边拍一边说:“这个人来租房子,乔乔一下就扑了上去。”
之后的事情忘了,前几天我和爸爸提起的时候,他说那次我爷爷恼得不行,去小屋里拿出一个大铁棒就往它背上“当”的打下去,当下,狗就吓得不行,疼得不行,连着几天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倒吸一口冷气,爸爸接着说,可我们给这狗吃的好啊,狗粮也是进口的,还时不时排骨,牛奶的喂(说到这里,我是真的不知道狗狗到底是能不能喝牛奶的呢)没几天就又能走走跳跳的了。
小时候我还是挺怕它的,这么大一只,每次我靠近,它就“teng”地扑过来,我就被吓得“咿咿呀呀”地跑进屋里。大了一些,就发现乔乔扑过来的意图,它就抱着我的脚,紧紧的,我就趁机摸摸它的头。现在觉得,那个时候它还挺留恋我的。
在乔乔离开人世的前几天,我们就知道乔乔不行了,什么也不吃,头就朝着我们家家门,死死的趴着,爸爸请了兽医,喂了药,可是没用,我颤颤巍巍的拿了一罐牛奶:“乔乔,你看这是什么,吃啊,你最喜欢的呀,吃呀吃呀。”爸爸说,它一直看着门口,如同一个使命,这只狗是真的好啊。
2012年某日,早上的天暗沉沉的,下了点小雨,我飞奔出房间,像是早就预料的那样,一只狗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在它待了一辈子的花园里。爸爸说,在我出生之后就把跟我差不多就几天的它抱回了家,在我十岁那年它就走了。我轻轻唤了几声,突然抽噎起来,我走进屋,“乔乔死了。”妈妈把早饭摆了出来,一话没说。突然的,我就大声哭了起来。那天我还要上学,一直哭到学校里。
如果那个时候它爱抱着我的脚,我让它多抱一会儿就好了,如果那个时候我多陪它玩会儿就好了,如果那个时候我能亲近它一些就好了。它是那样可爱,可怜啊。
现在说起这事,我还是难过,总觉得下一秒就哽咽起来。
后来我们家的狗窝就拆了,我多想再养一只狗,可那只狗不叫乔乔,爸爸把他埋葬在我们家后面的河边柳树下,爸爸用袋子背了它一路,我们都是爱它的吧,爷爷从那以后很少坐在阳光下看报纸了。
我想着等拆迁之后,能再养一只就好了。可再也见不到,夕阳西下,那只守藏的狗。它是一个守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