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大学：有点懵，学外语还会变“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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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多门语言对人的影响一直是大脑与认知学家研究的一个重要课题。

2014 年，由西班牙庞培法布拉大学 Albert Costa 教授带领的研究团队就进行了一项关于 “第二外语如何影响人们的道德抉择” 的实验。实验中，Albert Costa 教授为研究对象准备了世界上最知名的思想实验之一 ——电车难题。

电车难题的内容大致为假设一个疯子把五个无辜的人绑在电车轨道上，一辆失控的电车朝他们驶来，并且片刻后就要碾压到他们。幸运的是，你可以拉一个拉杆，让电车开到另一条轨道上。然而问题在于那个疯子在另一个电车轨道上也绑了一个人。考虑以上状况，你是否应拉杆？

电车难题是道名副其实的送命题，让研究对象在 1 个人的生命和 5 个人的生命之间选择，但其实这道送命题并没有多难选，大部分的人都会选择拉动拉杆，救下 5 个人的性命。

但 Albert Costa 教授的实验没那么简单，他会接着问进阶版的电车难题：假设你站在天桥上，看到有一台刹车损坏的电车。在轨道前方，有五个正在工作的人，他们不晓得电车向他们冲来。一个体重很重的路人，正站在你身边，你发现他的巨大体形与重量，正好可以挡住电车，让电车出轨，不致于撞上那五个工人。你是否应该动手，把这个很胖的路人从天桥上推落，以拯救那五个工人，还是应该坐视电车撞上那五个工人？

当Albert Costa 教授用研究对象的母语去传达进阶版的电车难题时，最后只有不到 20% 的人坚持要推落胖子，以拯救 5个人的性命。不过当 Albert Costa 教授用研究对象所习得的第二外语去传达进阶版的电车难题时，仍然有接近 50%的人选择推落胖子以拯救轨道上的 5 个人。（ Albert Costa教授的研究对象包括母语为英语的西班牙语习得者、母语为西班牙语的英语习得者、母语为韩语的英语习得者，第二外语的不同并不影响研究结果。）

也就是说，有 30% 左右的研究对象在用母语思考问题时是不会推落胖子的，但当他们用第二外语思考问题时他们又变得 “冷血”，选择推落胖子。那么，为什么有的人在用第二外语思考问题时会改变他们当初基于自身道德准则所做的决定呢？

想要弄懂这个实验，首先要了解为什么大多数人愿意拉动拉杆却不愿意推落胖子。

脑科学家发现，大多数人在考虑最基础的电车难题时，脑部只是使用一般的区域工作；但面对进阶版的电车难题时，大脑还会用上情感判断的部位去做出选择。事实上，情感判断部分受到损害的脑患者在面对电车难题时，不管难题是否进阶，他们都会选择牺牲一个人这一功利主义的做法。

我们可以简单地推断出当我们用外语去处理和考虑问题时，情感的因素是被压制了的，这也是大部分科学家认同的主流观点。

与母语不同，我们在使用第二外语的时候，我们的大脑需要进入一个更加专注的运行模式以进行语言转换，与此同时，我们的思考也将更加地刻意和深入。母语则与我们大脑中负责情感的部位关系甚密，比如说我们暴怒时总是忍不住想要用母语骂人，哪怕明知道对方听不懂你骂的是什么。

一开始许多人变卦不愿意推落胖子，是因为自身亲手推落一个生命比起拉动拉杆掺杂了更多的情感因素，影响了人们的理性判断，而当实验对象用第二外语思考时，理性的思考被重新放大，情感影响被削弱，选择推落胖子的人数再度增加。但电车难题是个假设性的问题，在面对实际问题的时候，用外语做决定也能减少情感的影响吗？

芝加哥大学的 Boaz Keysar 教授就曾做过关于用不同语言的决策实验。他招募了 54 名第二外语为西班牙语，母语为英语的学生，学生每人有15 美元，他们被要求参加一个抛硬币的游戏，每局赌注为 1 美元，可以选择下注或不下注。若输，则失去 1 美元；若赢，则额外得到 1.5美元。当游戏用英语进行时，只有 54% 的学生选择下注，用西班牙语时则提高到 71%。

我们是具有 “损失厌恶” 的，损失 100 块所带来的情感波动远比获得 100 块要强烈，当我们基于情感做决定时，我们会因为不想承受 “损失厌恶” 而选择不下注。但是基于理性分析，硬币游戏几乎就是个稳赚不亏的买卖，绝对值得下注。

当学生们使用外语进行思考时，情感的因素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压制，“损失厌恶” 也随之被压制，所以用外语进行游戏时更多的学生理性地选择了下注。

从上面两个实验我们可以发现，外语所能带来的影响其实是很有限的，在 Albert Costa 教授的实验中，只有 30% 左右的人改变了主意，在

Boaz Keysar 教授的实验中改变主意的人就更少，只有 17%。但对于那些改变了主意的人来说，外语的习得对他们的影响是 100% 的。

最重要的是，外语习得帮助一部分人更加清晰地认识了自己。

电车难题显然是没有一个标准答案的，撞死 5 个人和撞死 1 个人的选项分别对应的是两套不同的道德准则。而道德准则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变动的，自身对自身的认识都不够清醒的话，就不可能很好地理解外面的世界。

外语习得可以让我们进一步地确定和巩固我们的道德准则，让我们更加清晰地认识自己，而在硬币实验中，外语习得带来的理性思考能力还有助于我们在成长路上做出更明智的选择。

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想重拾英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