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四灵絮语:九翼之变》29暗访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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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气持续没多久,又得放下雨帘。钟桔抱怨衣服晒不干,只得趴在窗台上发愁,望着下不完的雨季。

“启哥哥,什么时候才回家呢?”钟桔垂着眼,人像是发霉了。

“妳可以跟黑布先回去,我没有要你们一起留下。”钟孟扬一手负于后,摇头叹道。天汗军入京后,阉僧绝灭,莲寿节亦取消,皇上下诏贡使一起祭拜黄龙,之后太政臣区天莹宣布貊人取消冬贡。

至此夏贡于风雨飘摇中结束,诏林达成目的,满心欢喜开拔回貊州。但钟孟扬却想留在昊京,孺夫子交代他的事还未完成,诏林便让钟桔跟黑布留下来看管他。

“伯父是为你好,京城的动态不一样了,有人管着才不会出乱子。还有,千万别再招惹昊人的事。”临行前,诏林如此告诫。

钟孟扬三人离开使馆,住到南城附近的客栈,这里的市集聚集南商北贾,是最好打听情报之所。新任大将军的区天朗接手昊汾巳剿杀火凤教的事宜,却没想到角要离在屏州反了,火凤兵东征西闯,一晃闹了半个多月。除九翼之一的秦沐被区元陵击溃,已斩于锡羊。透过在南市与商贾饮酒得来的情报,望州之战似乎有屏州拔岳军襄助,但实际情形没人清楚。

区天朗迟迟不下《征召令》,无非是要区氏家族独揽战功。邻近的铁武军红荡臣三番两头请人要求出战,但区天朗却各种推搪,坚持除直属行军外,各部原地抗贼。

各地如雪片而来的军情显示,孟州以东的绾、望、泰、蒲、屏五州皆受影响,甚至连极州南边也出现火凤身影。区天朗不发布《征召令》,各州只能用少量军队御敌,不能跨界的规定也常常贻误战机。抵挡火凤教的主力便是天汗军与白羽军。

角要离的目的已经明朗,但敏锐的钟孟扬却觉得里头大有文章,火凤教起兵之前被衙役所抓的名单中没有坛将以上的教徒。除此之外,杨淳灭门一案还存着疑点,虽然玌高承认刺客是他派出,却矢口否认与角要离有关系,对刺客中有火凤教徒完全不知情。

对此钟孟扬的目标是找出潜伏在昊京的火凤内应。上面的人忙着争权,根本不会注意这件事,但只要能摸出尾巴,即使是区天莹也得着手彻查。钟孟扬这么做也是为了孺夫子,孺夫子即使遭到迫害还是心系朝堂,身为学生他必然要完成老师遗愿。

他准备出门调查时,钟桔挽着他,噘嘴道:“启哥哥别出去啦,小桔闷得慌。”

“我还有要事要办,晚点买饴糖给妳吃。”钟孟扬安抚道。他忖诏林把钟桔留下来,就是要逼他受不了回貊州。对于钟桔的娇,钟孟扬一向无法摆脱。

“就是啊,少爷,我还想回去看倾儿,她如果太想我怎么办。”黑布在夏贡使准备往返时,就缠着钟孟扬写信,但半个月来一天总要发一次牢骚。

这两人天天左右夹击,搞得钟孟扬还真动过干脆回去的念头。

“好,我带妳出去走走,黑布,晚上我请厨房挪个位置让你煮饭,这样行吗?”钟孟扬只好释出条件给他们两。

“好呀,好呀,小桔能跟启哥哥一起出去”钟桔开心的把脸贴到钟孟扬手臂上。

“真的吗?那少爷要记得买些牛肉,还有葱,还有还有……”

钟孟扬把黑布要的菜单一条一条记下,黑布才满心愉悦欢送他们出门。昊京自阉党倒台后,繁重的捐祭随之落幕,被判非议罪的大臣士子却未洗白。方送到京城的战报在市场内传得沸沸扬扬,屏州拔岳军攻克临沧,剿杀近五万人。

钟桔穿著称作“须吹”的貊服,上衣下裙色彩多变,裙子只过膝盖处一些,露出修长的腿。她像只蜜蜂飞来飞去,每个摊子都要光顾一下,先前她只有去过西北市,那里的市场建筑豪华,专卖奢侈品与高级饮食,司宗院让他们看此处,以显示昊朝繁荣。不过钟桔很喜欢庶民市集的亲切感,两边摊贩大声吆喝,卖力兜售自家货物。

“启哥哥,那是什么,那玩意儿好吃吗?”钟桔东问西问,能跟钟孟扬一起逛市集让她心花怒放,被水洼沾湿了新鞋也不在意。

钟孟扬惦着要去梁家食店,有很多脚伕会在那里歇脚,因此可以探听一些城里城外的情报,特别是只要花一斗浊酒的钱,那些脚伕便会侃侃而谈。

走到食店前的凉水铺,钟孟扬却瞥见熟悉的身影,那人坐在角落,脸用头巾包裹,只露出一双慧黠的眼睛。钟孟扬记得那眼神,九翼韩晟。身为叛逆重要人物的九翼竟能在京城里蹓跶,若说无内鬼互通,钟孟扬不会信。韩晟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镳。

他拉着钟桔走进凉水铺,小二立刻前来招呼,铺内人极多,小二带他们坐在离韩晟不远的位子。

“启哥哥,不是要去前面食店吗,怎么跑来这里?”

“雨天下得闷,想着来这里吃碗清风。”钟孟扬随即叫了两碗清风,又点了些甜食。

“吃了这些,等会还怎么吃馎饦?不过也好,清风冰冰凉凉,正好消燠热。等等回去时也买一碗给黑布吧,就我们吃太对不起他了。”钟桔自顾自地说。

但钟孟扬专心注视韩晟的举动,并没听见钟桔说话。韩晟的保镳唤来小二结帐,看似要离去,钟孟扬见机不可失,欲要上前跟着,钟桔拉住他的手,问:“启哥哥要去哪呢?”

“小桔,放手,我有要紧事,妳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去去就回。”

“别丢小桔一个人。”钟桔死死抓着不放,那双清澈明眸漾著坚定。

“乖,小桔听话,我办完事马上就回来。”钟孟扬看韩晟已走出去,急着在钟桔脸上吻了下,说:“妳在这里乖乖待着,我很快便回来寻妳。”

“哈,启哥哥别忘了承诺,你可是亲了小桔唷。”钟桔总算松开手,笑弯眼眉。

钟孟扬连忙离去凉水铺,见韩晟鬼鬼祟祟的钻进巷子里,他连忙跟上,巷子又窄又潮湿,雨滴很快渗透他的衣服。出了巷子,满满都是货栈,各色货物堆积于此,光着膀子的苦力三三两两交谈,等待开工。钟孟扬知道很多商行的货栈设在城南,却未来过,这次却误打误撞进来。他发现韩晟踪影,偷偷跟在后面,但他的衣着明显与这些人不同,有许多投以怪异的眼光。为了掩人耳目,他先是偷了件衣服,打扮与苦力一样。

韩晟进了一间米行,钟孟扬便躲在附近监视,这时有个人拍他的肩,问:“小哥,那间米行不要外人,你找不到工作的。”向钟孟扬搭话的是个矮而精瘦的男子,胡子稀稀落落,他介绍道:“前面正好有缺运丝工,工钱也高,我可以带你一块去,我出面肯定有工作,不过抽头要四六分。”

“你误会了,在下不是来找工作,方才有人来找老板商谈,老板要在下在外头守着。”钟孟扬客气地说。

“商谈……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先走了,没事,我什么都没看见。”

“慢著,你慌张什么?”钟孟扬逮到破绽,便故弄玄虚道:“既然被发现了,在下就不能违背老板指示。”

“少侠、我发誓我不会乱说话,大家都知道胡嘴二口风最紧,真的。”胡嘴二恐惧地说。

钟孟扬的鹰眼深深锁住胡嘴二的惧色,不怒而蕴藏杀意。

“别杀我啊,我不会告官的,求求你啦。”胡嘴二吓得脸色苍白。

“谁要你耳朵大,听了这么多事,这可怪不了在下。”钟孟扬嘴角微扬。从胡嘴二的反应看来,那间米行肯定有问题。

“少侠我真不知道您是霸爷的保镳,是我狗眼不灵,我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要养,求您放我一马吧。”

“你认识霸爷?”

“这可煞死我了,霸爷何等人物,我岂攀得上?”

“霸爷说了,此事很隐密,不得有人泄漏,告诉在下你知道多少。”钟孟扬按住胡嘴二的肩头,“最好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说,否则霸爷的脾气,不需在下多说吧?”

胡嘴二连连称是,说道:“我只知霸爷跟火凤有联系,九翼的韩爷时常来拜会他,我真的只知道这样而已,再多便没了。”

“很好,接下来,霸爷住在哪?”

“您不是他的保镳吗,怎么会问我──”

钟孟扬的手按得更重些,胡嘴二立刻接话:“在东街,东街左拐第三间!”

得来不费工夫。钟孟扬笑着把手移开,嘉许道:“在下应该不必提醒了,这些话不能告诉官府,知道吧?”

“我知道,我知道,我胡嘴二人虽烂但绝不会当走狗。”

“让你受惊了,毕竟时机敏感,霸爷便吩咐要多留意可疑人。”钟孟扬塞给胡嘴二一锭银。

胡嘴二连连称谢,拿了钱后一溜烟逃走。钟孟扬半个月来的调查有了突破,火凤教在昊京内果然有内应,只要摸著黑的走,就能顺着找到白的那面。

又过了一会,韩晟走出来,跟着一个身材高胖的中年男子在外面窃窃私语,钟孟扬忖那中年人就是霸爷。他为怕打草惊蛇,决定不跟踪韩晟,等韩晟离去消失在小巷里,他换回原本的衣服,走进米行货栈。

“小子,知道这什么地方吗?”门口有五名守卫挡住他。

那些守卫不似苦力,腰间配刀仿佛黑道中人。繁华城镇必有这些地下势力存在,京师也不例外。

“自然知道。在下不是为籴米而来,霸爷在里边吧?”

守卫以为钟孟扬是来贷钱,便帮他指路,但钟孟扬坚决地说:“在下要见霸爷。”

“你什么东西?霸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要借钱就去找驼子,别来找碴。”守卫挥着手赶他走。

钟孟扬笑了笑,“若在下执意要见,你欲如何?”

“找揍!”

那守卫挥拳过来,钟孟扬笑着接住他的拳头,任他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剩下四人也前来助阵,钟孟扬甩开那人,打了一套拳便把五人撂倒在地。

“砍他!”

他们抽刀出鞘,与钟孟扬打起来,钟孟扬夹刀断刀,让五人目瞪口呆。

里边的人听见骚动,也纷纷出来,一下子又多了十多人,钟孟扬欲把大蛇引出洞,盼著事闹愈大愈好,那些流氓人虽多,却不是钟孟扬对手。直到霸爷也被惊动,出来喝止。

那些人挨着被打伤的地方退回去,钟孟扬向霸爷抱拳,“霸爷待客之道名不虚传,在下受教了。”

“你是哪路的?找我何事。”霸爷对钟孟扬拆台很感气愤,但十几个人都不是对手,他也只能先问明来意。

“无门无路怎么能找上这里,霸爷方才与韩爷谈得如何?照在下看,应该相当顺利。”

霸爷脸色忽变,他瞇着眼问:“是谁派你的?想要些什么?”

“霸爷不彷想想,韩爷方找过您,那么接下过会换谁登门拜访。”

“啧,真是一群秃鹰,先进来吧。”霸爷只好让钟孟扬进去。

货栈里米袋排成两边,除了刚与钟孟扬交手的人外,货栈里至少还有二十人。霸爷带他到一间宽敞的房间里坐,房里堆著龙银、龟银,还有大量铜钱。

“人已经给带进来了,你们还想要什么?东市的场子该彻封了吧,这三天我已经损失几十万钱,你们还想我怎样?”霸爷语气透漏不悦,却又不敢得罪钟孟扬。

“霸爷息怒,在下知道您辛苦,但与火凤教的交易──”钟孟扬拖着长音,等著看他的反应。从霸爷变脸开始,钟孟扬便猜到他身后定有黑手操控,这黑手还是有份量的人物。

“妈的,把韩晟运进来还不够吗?你们逼我做杀头生意我做了,现在还不履约?朝中大员又如何,告诉你主子,老子在昊京混了二十多年,要鱼死网破从没怕过。”

这些火凤教徒果然是被他运进京。但之前火凤教只有受到追缉,要偷渡进城还不算难事,即使是稍有权势的人也能办到,但角要离起兵后谁还敢冒着抄家的风险要他们帮忙运人。

钟孟扬莞尔,他还得继续钓话,必须把幕后影子的名字钓出来。但霸爷坐在羔羊皮垫上,气呼呼看着钟孟扬。

“杨淳大人灭门一事,似乎有火凤教徒参与其中,霸爷认为这些与谁有关?”

“别污蔑老子,老子什么都不知道。”霸爷气红著脸,握拳捶腿道:“是你主子说玌常侍要一批亡命之徒做事,老子只负责运人,别想把责任推卸给老子。怎么,还是姓玌的倒台,他怕被牵连?”

“霸爷多心了,主子都敢要你运韩晟进京,怎会怕阉党一事扫到风尾。”

“阉党……不久前还喊著老玌公,口气转的倒快,你们这些官比老子还窝龊。”霸爷不屑地说。但说归说,还是忌惮钟孟扬的“主子”,因此他缓着气问:“那么大人又要老子做什么?”

“主子只是想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泄漏。”

“哼,怕被太政臣抓?也是,太政臣风风火火抄了姓玌的,若知道你主子是阉党余孽,又通火凤贼,肯定血流成河。”他威胁道。

霸爷提到区天莹,表示幕后黑手不是区氏家族。不过钟孟扬本就没怀疑过区天莹,他与区天朗正忙着要靠自家人剿贼壮功,不可能搬石头砸脚。

“主子跟霸爷同搭一条船,还得多多协力,千万别在此时伤和气。”

“和气?先把欠款付清再谈和气!封老子场子,又拖着运人的钱,是要逼老子揭不开锅,大家一起沉船?”

钟孟扬等著正是这句话,“霸爷莫气,主子正是要在下来谈钱的事,主子吩咐在下处理欠款的事,至于场子您别担忧,很快就会有结果。”

“钱呢?”霸爷摊出手掌晃着。

“时机敏感,凡事要隐密些好,霸爷约定个时间、场所,在下必定如数缴清。”

“好,不让你主子难做人,明日到我家里谈,记得,明日一定要见到钱。”

“一言为定。”钟孟扬笑着抱拳。

离开米行货栈后,钟孟扬心里格外激昂,他终于摸到线索,只是再加把劲就能查出谁是内鬼。接下来就等明日收集证据,韩晟进京的目的肯定是与幕后内鬼通消息。

走回市集时,却已过了一个时辰,他忖起再凉水铺等待的钟桔,连忙跑至凉水铺,发现里面的人换了好几轮,钟桔也不见人影。

“小二,穿须吹的姑娘呢?她方才是坐在那个位子。”

“须吹?客官您说明白些。”小二疑惑地问。

“衣服跟其他人不同的姑娘,记得吗?”

“哦,那位外族小姑娘啊,她坐了好久,清风都化水了也没动一口,方才鼓著脸像生气似的走了。”

“谢谢,谢谢。”钟孟扬心想完了,这下不晓得要怎么安抚,只得先赶回去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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