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文学

《我与文学》的这标题看起来很有点来头的样子。其实,上世纪30年代,有个报刊叫《文学》,这个报刊的一周年纪念特辑,就叫《我与文学》,这期发表文章的作家不多不少,有60个人,有鲁迅、郁达夫、茅盾诸先生这样的文坛领袖,也有蔡元培先生和丰子恺先生这样传道授业的教育大家。

既然有了这么多珠玉早已先声,那何必我们再去狗尾续貂呢?可生活是每个人都要继续过得,就像30年代有30年代的政治阴云密布,40年代有40年代的铁血激昂,当代社会也少不了当代的旋律:有金钱、道德之间的相互冲击、有都市男女的情感纠缠,自然少不得新一代作家的推陈出新。这也许就是为什么自老一辈文学家逝去,中国的文学却未曾垮下的原因吧。

文学,在我看来是一种梦想,一种生活的态度。我不晓得是否每个人都有个专属自己的文学梦,但没一个人不是在生活。生活是一幕幕话剧,大多时是默剧,有时是悲喜剧,经常活得像木偶,偶尔“春风得意马蹄疾”,开心得意之后再猝不及防地满地杯具。“福兮,祸之所伏”,这句两千年前的大白话,读起来也就蛮哲理,蛮文学的了。

早上和赵闻洁讨论关于“对文学的理解”,她讲:借我所依,抒我所感。我深以为然,文学就是对生活的记载,对感情的抒发。

无论是神话传说,还是诗词歌赋,抑或是小说传奇,哪有个不是对于生活的加工吗?古希腊的神利己而健美,不就是古希腊人对于最美人格与形体的追求吗?《诗经·豳风·七月》不就是对先秦农民全年的辛勤劳动的真实写照吗?就是《搜神记》《聊斋》里的大小妖魔鬼怪的,哪个不是人身上多整几个鼻子,多整几个眼的?再不济人身兽首,或者来个动物大拼盘的。

古代东方人讲究含蓄美,就像夏目漱石会把“I Love You”翻译成“今晚的月色真美”;温庭筠有杨柳枝词一首,其中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王维有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如此便说尽男女相思,而“红豆”这意象本也就承载着儿女千年的情思。在古人的口中,诗词成了传情的秋水,文学作品也因如此频繁地使用而保留下来。

之所以讲,文学是一种梦想,因为它来源生活,却又与生活有着疏而不远的距离,哪怕不是当时人的生活,却可以勾人想象。那种对于日常工作学习之后,来看本小说,沉醉在别人甚至别人虚构的世界的感觉,就像罂粟会着迷。但爱看书、爱写作是个好事,也就称为文学梦吧!

我从小喜欢读《三国演义》:今个看到关云长过关斩将就眉开眼笑,昨个为了刘备被吕布夺了徐州生气,甚至会想象自己要是刘皇叔,三国鼎立指不定就成了昭烈中兴,每天瞎寻思着就把春夏秋冬的放学路走了个遍;晚上和周公下棋,也不忘拉上关二、张三凑热闹,周公瑾不见得就不是周公托的身,不然怎么那么有才!都成年人了,但看到曹操被锦马超追得丢衣服割胡须的,也觉得当浮一大白!很多年以后,自己感觉皇叔的丰功伟绩有尚未完成的,自己都会搭把手,想帮着史学家做点事。当然,帮倒忙那我不管,我有“文学”的大旗,哪个老夫子也动不得!

以上打趣的废纸,自我良好地感觉是“文学”的生活态度。每一个中二病的少年以及成年了还犯傻的人,都藏着一颗闪光的心,懂得如何欣赏生活,也许就生活的一方面也行,如我擅长吹牛和吃饭。说不得,挑粪种地的,也比那些吟诗作画的强。杜慎卿游雨花台,“只见两个挑粪桶的,挑了两担空桶,歇在山上。这一个拍那一个肩头道:‘兄弟,今日的货已经卖完,我和你到永宁泉吃一壶茶,回来再到雨花台看落照。’”所以讲真:“真乃菜佣酒保,都有六朝烟水气,一点也不差。”当然正经的文学大家,那是个顶个得会生活,筷子拨弄过高邮咸鸭蛋的汪曾祺先生,早来爱喝豆汁儿的梁实秋先生······不过我感觉当属陆文夫先生这个“美食家”会过日子:买过鱼,打两斤仿绍,登一吱吱作响的木楼梯,独坐空无一人的楼,望着窗外的湖光山色,窗下的水清见底,风帆过处,野鸭惊飞,再极目远眺,青山隐隐,碧水波光,好一幅“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然后自斟自饮,足足逍遥三四个钟头。

最后我想起了一首《我的滑板鞋》,里面唱的“有时很远有时很近,感到一种力量驱使我的脚步,有了滑板鞋天黑都不怕”,那么文学应该就是我们的滑板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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