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游小坝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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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夏游是打了伏笔相对于秋游而言的；秋天的小坝沟截然不同，直直判若两样，要另发文以记才好，故名曰：夏游小坝沟。

出古城南门，一路向南、再向南，遇大山阻不停竭；见沣峪口不做半丝迟疑而入，行三十五里，过石羊雄关三里，遂左手见一小桥，侧书“小坝沟欢迎您”，别客气，减速而过，就是小坝沟地界了。

初七月的二O一七年西安古城，天烧火，地为炉，人在笼提上，就缺谁撒一把孜然了。

我怀疑太阳出了西安的轨；和西安如此近距离接触四十余夏不遇；你亲近人家，也不问人家是否让你亲近，过于粗暴！

周末前夜，几个弟兄相约：上山，进沣峪，避暑去。

住在四堵墙里的长安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只在于――走，还是不走。顾不了别人，我们是走定了；没有最早，只有更早；一件水，几个西瓜，一提王莽的鲜桃，才过八点我们就一头扎进秦岭的深沟绿海里！

秦岭七十二峪，峪峪万壑千沟；沣峪纵深百里，里里层峦叠嶂。

进了沟，我们并没有立即上山游玩，而是顺道走访了表弟的水厂。表弟的水厂建在道旁，工人们刚用完早餐，准备开工；山里的太阳出得缓，不比山外急切切的。表弟在山上驻扎两年了，水厂也要走上正轨。水厂在道左偏下方，这里是生活区。因了山势，建了两平台，每个约十平方，一低接一高，全都是山石砌墙石灰抹缝再沟出石头轮廓，夜露浸润，青苔覆之，模糊了人工之迹，归于大山。平台边沿，一棵红芦树，一棵黄芦树，两株五味缠绕而上，把青果端端地露在我们发馋的眼中；得管住手，成熟要八月底。

很显然，表弟欣喜我们的突然造访，在平台门高处支起一小方桌，青花的小茶杯，深山的冰泉水，再有未名的青茶。这是小坝沟内几处大的平台之一。环视群山，宛若在抱；仰俯之间，从容不迫！

小憩了一会儿，适应了一下小坝沟的富氧离子，开始爬山。

小坝沟的山势比我想象的要平缓，宜于慢行赏景，听水、看花；正是我想要的。

在山中看花是需要眼力的，枝不高，花若钱；且大都隐在山腰，藏于坡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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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石蕨，不开花；多数长在阴凉处，有渗水更佳，叶常年绿色，用作酒店上菜的盘饰最宜了。

剪刀股的花呈黄色，象一朵金色的太阳被剪刀自外而里等分了二十余份，被一枝绿杆顶了在风中自自地摇。

蛇莓，就是自然界的野草莓，只是小了些，小时候也用它填肚子，我们叫它的名子是“梦子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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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黄色的野百合在一丛灌木后被我作了记号，下山时，带着她回。

听水却难了，半月未见雨，沟里的水断了流，只在某处某地的必经的石头间有一掬半掬水在，告诉我们她曾经的涓涓或者滔滔。

树木当然常见。沟中小村口的两棵核桃树应该有百年了吧。正是核桃成熟的季节，百颗千颗的绿色珠子挂满了树身。路过的人都要多着她几眼，心中再升出些干净的敬仰之情。

栗子在落花，要坐果了，空气里有一丝丝能察觉出的栗花粉味道！夏天，爷爷会用栗花编成火绳，月亮低下点了，散发出青香味，还驱蚊。

五角枫，还是绿叶，挂一身火红要等到深秋，现在是看不到了，但在这棵高超四丈，胸径过尺的树下，你想象得出三个月后她的炽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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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棵是什么树，我们没谁能叫上名来。在一处平坦处长着，四围全是石头，根坦荡地裸露在外，大若磨盘，竟发了十四五条枝，象齐刷刷伸起的臂膀；你会想起一个词――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路时而平坦，时而坎坷；平坦时急走，坎坷时缓行。时而在石头间，时而在枯木上，时而陡如刀削要手脚并用而上，时而层石相叠须躬身贴石才行。折时斩荆截铁，曲时绕之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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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地海拔在增高，是这两个特征向你传递了这一信息。一曰空气湿度，一曰苔藓。

空气的湿度大，是身上的衣服透过皮层传递给了大脑。湿身了；在山下是燥热，在山上是凉爽。这不正是此次上山的愿望吗？那就全身心地享受，也没外人，索性光了膀子在绿叶间穿行，就让皮肤好好地敷个天然空气面膜吧，别客气，请尽情。

小坝沟的某处一定有台不为人知的天然喷淋机；不然，凡高度以上全都被喷成了绿色。经年的枯木喷成一个雕塑，虬的树枝就让他成龙飞起来，藤条从天上垂下一条绿线要钩沟里的鲤鱼，巨石是一绿屏，籽石是宝珠……转身环视一圈：每一个个体，每一处角角落落，每一种有生命无生命的东西，凡在我能之所及，眼之所见全都被绒绿所盖。朕要统一天下，朕的名字曰藓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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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尽水源，已是小坝沟尽头，绝壁横道；宽有三丈，高有五丈，斧劈刀削过一般。倘不是今年半月无雨，此时，这里，一定是，一挂白瀑布，自天而下，若奔浪赴海；而现在只缩为一股山泉水，贴石壁而下，似连却断，壁脚有浅潭，水甘若贻；俯身以口接水，或取瓶接水以饮；旋乏解！

同游四兄弟：江滨，张淡，王怡，姜立权。

我们相约：秋天再游；折一叶五角枫，看万山红遍！

          时在二O一七年七月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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