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8-14 近日所见之幼儿教育

一

一日，晴空万里，阳光耀眼，习惯性来到景山公园。一番游览后正值午后，天气炎热异常。为免于中暑，我决定沿着东边的路下山。一路哼着小曲蹦蹦跳跳下了山，顺便看看明崇祯皇帝自缢而亡的老槐树。

转到平地上，忽听见伴奏声起，紧跟着一段二胡拉响。定睛一看，一个约摸六七岁的小男孩盘腿坐在树荫里的大石头上，腿上放着二胡，吱吱呀呀的拉了起来。旁边应当是他的母亲，用小音箱给他放着伴奏曲，一边监听着孩子拉琴。

酷热的大中午，路人都昏昏欲睡，小男孩面无表情坐在石头上，耷拉着脑袋拉着二胡，拉出来的声响也是无精打采，七扭八拐，诉说着种种不情愿。他的母亲坐在旁边一脸的焦躁，想必也是听出了二胡中绵软无力企图四散逃窜的旋律，因而气不打一处来。

偶有路人经过，都惊诧的望着这对母子，十之八九对酷暑中拉琴的孩童投去同情的目光。可是谁又能上前说什么呢？很显然，这是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教育”。兹事体大，不接受反驳。然而这炎炎烈日之下，即使不去揠苗助长，小苗已然很容易烧焦打蔫儿了，非要多此一举么。

二

一日傍晚，在家附近溜公园散步。“全民健身”的口号打响数年，公园里尽是健身和养生爱好者，在健走道上接踵摩肩兀自锻炼。

河边的小石凳上坐着一对母女，孩子大概四五岁，一脸的委屈，借着夕阳隐约可见脸上似有泪痕。旁边的母亲拉着孩子的小手，安慰着孩子。走近她们，听到了母亲一席话：“……咱们不要跟他们比这些，不管他们家里多有钱，他们的爸爸妈妈有多厉害，这些咱们都不比，咱们自己努力超过他们……”仅听到的这几句足以让我内心震动：“她还是个孩子啊！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这个岁数应该也就是上幼儿园的年龄，现在的幼儿园里大家究竟在说些什么话题，做些什么竞争，能让一个刚刚懂事的小女孩委屈的哭起来。

听着这位母亲说的这一席话，虽然语气坚定，充满正能量，然而内容颇为“社会”。恐怕内心深处，她自己也并不能被自己的话说服。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在社会中所经历的事情，又何尝不是这样，又何尝是自己鼓鼓劲说两句坚决的口号就全部可以克服的呢。可是作为母亲，她又自觉有义务给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灌输“正能量”。这种尴尬矛盾的教育，不知道小小的孩子是否感受到。

夏日的傍晚，我经历了一场小小的悲哀。

三

噩梦并没有结束，后两日，我再到公园跑步，看到一个凶巴巴的父亲站在小石桥上对着十岁不到的儿子拳打脚踢，一边嘴里骂骂咧咧。我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人与人肉搏的暴力事件了，胆战心惊。

（2018年8月21日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