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宴

原创愚民Jeffrey

表弟三十几了一直没有成家，前几天突然接到老姨从普兰店乡下打来的电话，邀请我参加表弟的婚礼。

中午等我赶到时新郎官还没有接新娘回来，但是院子里已经挤满了等待看“新媳妇”的乡亲。屋子里面也几乎找不到可以下脚站着的地方。

农村婚宴就是这样热闹又极其的简单，露天摆上十几二十桌，几乎一个村子的人都会前来赶礼。

老姨家现在的房子是在以前姥姥家老房子基础上翻新重建的。小时候我们很容易在老房间角落发现古旧的铜钱，还有涂满红漆木柜上那令我们恐惧的“鸡毛掸”。

那时候在外面玩耍不小心划破衣服不敢早回家，傍晚偷偷溜进屋第一眼就要确认槐树条把柄的鸡毛掸是否还原样插在青花瓷瓶子上面。

院子里大枣树阴凉下的青石条经常挤满了左邻右舍。夏天傍晚仰天看着树顶喜鹊归窝，孩子们迷迷糊糊依偎在大人怀里要睡着的时候，总能听到老人在讲东西厢房里的黄鼠狼怎样把人给“魅”了。还有记忆里面离家不远那条总能捉到鱼的小河。

三十多年过去了，还是那条夹在两旁玉米地中间的小路。凭着记忆我又到了河边。可是原本流水清澈，脚底柔软细沙的河流因为过度采砂，如今河床下陷，杂草从中只剩垃圾遍地的一条水沟。

曾经流水没（mo）脖颈的宽阔河面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已找不到一点记忆中小时候河里玩耍的模样。

河边原来一眼望不到边的水稻田，也因为挖地取沙而沟壑纵横。可谓荒野凄凉，杂草遍地。

这时远处传来迎新娘的鞭炮声打断了我回忆的思绪，也催促了我赶紧返回。

半路上一群孩子奔跑着与我擦身而过，不知道他们是去河边玩耍还是别处。

回头看着孩子们逐渐远去的身影，我在想，或许再过三十年，他们也会这里返回找寻童年的记忆。

只不过到那时或许今天的水沟都已不在。

至于这里曾经的河水清澈，早已被岁月的流淌给淹没。

                                愚民Jeffrey

                                2015.9大连

图片发自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