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王》难敌《银护2》？西方“老祖宗”入境，先跟孙子辈学着“下凡”

文｜云飞

脱胎自西方神话与传说的史诗电影，总是在中国市场不温不火。超级英雄片与《哈利·波特》等“孙子辈”的IP电影，没有史诗片的历史包袱，落脚点都不是“神”而是“人”，却常有现象级的市场表现。比起宏伟世界观的搭建或者视觉奇观的展现，人性的展示，或许才是史诗片最重要的创作方向。

如果你对“石中剑”与“圆桌骑士”的典故不甚了了，即将于5月12日开画的《亚瑟王：斗兽争霸》，或许是了解这段英伦传说的“正确打开方式”。作为本周的重磅新片，《亚瑟王：斗兽争霸》有不少营销点：曾祭出《两杆大烟枪》的盖·里奇导演新作，曾被多次搬上大银幕的英伦史诗再现，“万人迷”贝克汉姆在内地大银幕首秀等等。

尽管场面热闹，《亚瑟王：斗兽争霸》所代表的脱胎自西方神话与传说的史诗电影，却总是在内地市场不温不火。《诸神之战》《特洛伊》《木乃伊》等无疑均来源于流传千年的“爷爷辈”IP，而那些近些年才火起来的漫威超级英雄片、《哈利·波特》与《魔戒》，虽然IP“年龄”只能算“孙子辈”，却更为世人接受。同样有中西方文化背景的语境差异，同样是迥异于中国传统的西方世界观搭建，为什么命运迥异？

1

“石中剑”与“圆桌骑士”

从吟游诗人到小说影视的千年IP

12世纪，吟游诗人开始在欧洲大陆上传颂亚瑟王的故事。原本统治古不列颠的凯尔特民族，在1世纪被罗马帝国所征服。随后日耳曼民族潮水般地入侵，罗马帝国势力日渐衰微，凯尔特人也开始觉醒。正是在中世纪的这段岁月里，这位圆桌骑士的首领，近乎神话般的传奇人物——亚瑟王，率领各部落一举击溃日耳曼人，成为中世纪英国野史中最著名的传奇人物。

随着传说故事的日渐丰富，亚瑟王的性格日渐丰满，变成了古不列颠最具传奇色彩的伟大国王“永恒之王”，为后世影视与文学作品提供了丰富的养料。仅就影视作品已经蔚为大观：2004年《亚瑟王》问世，被认为是最遵照野史故事拍摄的电影；改编自畅销奇幻小说的《阿瓦隆的迷雾》，则从宫斗苦情戏出发，有着古希腊悲剧的调性；《神气威龙》讲述棒球小子回到亚瑟王朝打天下的故事，是西方视野下的穿越片；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误闯亚瑟王宫》，就玩起了黑人女孩被亚瑟王封爵的梗；此外，《黑暗时代》《亚瑟兵团》等，都是从野史中“幻化”出来的IP电影。

2004年《亚瑟王》海报

可以说，象征着王权与力量的“石中剑”，被誉为平等与协商化身的“圆桌骑士”，对英国人而言，就如同夸父追日、大禹治水、孙悟空大闹天宫之于中国人一样，早已沉淀为传统文化的底色，凝固在民族血液里。从这个角度看，尽管中国观众对《亚瑟王》并不熟悉，但在英语国家，它却是一个如雷贯耳的超级IP。曾祭出了神作《两杆大烟枪》的盖·里奇，重新改编经典故事，让观众也有了期待。

从成片效果看，盖·里奇版的《亚瑟王》把着力点放在亚瑟封王之路的心路历程上，从街头混混到霸气王者，亚瑟每一部成长都好似被命运大手向前推走，最终成为不列颠之王。导演最为擅长的酷炫镜头、快速剪辑、英式摇滚，同样在电影中有所展现。

2

片商不捧 观众不爱

好莱坞A级大制作里难觅史诗片踪迹

即便如此，有查理·汉纳姆与裘德·洛“加持”的《亚瑟王：斗兽争霸》，依然在内地难以享受到好莱坞A级制作的待遇。猫眼票房专业版数据显示，5月12日公映当日，《亚瑟王：斗兽争霸》拿到了大盘24.5%的排映空间，低于33.6%的《超凡战队》位列第二。而仅仅一周前，《银河护卫队2》公映首日排片率达到了44.0%。

事实上，梳理近年的神话、传说题材的史诗电影发现，其票房难有现象级市场表现，似乎已成为常态。布拉德·皮特出演的《特洛伊》，内地仅收获票房6407万；来源于希腊神话的《诸神之战》表现尚可，拿到了1.72亿票房；试图把远古神话与现代生活融为一体的《波西·杰克逊与神火之盗》，甚至直接扑街，只收获3946万；宙斯和泰坦同样也拯救不了《惊天战神》，累计票房也只有7362万。而这些影片失去的不仅仅是市场，还有宝贵的观众口碑，豆瓣电影上，除了《特洛伊》拿到尚可的7.4分，其他三部都在及格线的6分上下徘徊。

而从今年暑期档的好莱坞大片阵容里看，史诗电影早已不被各大片商所追捧。《加勒比海盗5：死无对证》《变形金刚5：最后的骑士》《星球崛起3：终极之战》《异形：契约》《蜘蛛侠：英雄归来》《神奇女侠》《敦刻尔克》《星际特工：千星之城》等精彩纷呈。尽管有的将中美同步，有的则档期待定，但从类型来看，除去少有的战争题材影片，无非是超级英雄、科幻、动作等最有卖点的类型，其故事原型也同样有着十足的时代气息，为年轻观众所接受。

《亚瑟王：斗兽争霸》剧照

同样是价值输出，《亚瑟王》所代表的西方史诗片与超级英雄电影相差了几个量级——要知道，《钢铁侠》《美国队长》《复仇者联盟》等漫画的起源，被公认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与美国宪法修正案，除暴安良的“民兵传统”被当做西部牛仔精神的某种现代延伸。

3

借鉴“后辈”，史诗片也需要人性展示

对史诗电影的创作者而言，四平八稳地搭建一个神话世界观最为稳妥，却也容易失掉“选票”——观众往往会用脚来投票。对文化背景迥异的中国观众而言，《大力神》《300勇士》代表的希腊神话，《贝奥武甫》《尼伯龙根的指环》里的北欧神话，《蝎子王》《埃及王子》讲述的埃及神话，都是与《封神演义》《西游记》迥异的外国神话，哪个民族都有满天神佛，谁care你的那些世界观呢？

从2002年《蜘蛛侠》开启超级英雄全盛时代开始，《蝙蝠侠》《超人》《雷神》《金刚狼》《复仇者联盟》《银河护卫队》《蚁人》等不知凡几，曾让人浮想联翩的漫画借助电影科技的进步，变成了大银幕上势不可挡的好莱坞印钞机。

超级英雄电影成为全球影市香饽饽的原因，除了满足了视觉奇观之外，更映射了美国文化下的社会现实与理想。每个超级英雄，都对缺乏公平正义的现实社会表达不满，契合了普罗大众对理想社会的希冀；现代社会的不真实感与虚幻感强化，人们需要二元对立来图解世界，用类似武侠式的以暴制暴的方式在电影里找寻安全感；至于超级英雄们以一己之力对抗腐败黑暗的现行政治权力、武装力量、商业资本，则代表了西方世界遵从个人主义的价值观取向。

有着宏大世界观架构的《哈利·波特》，同样有着与神话题材影片共同的魔幻色彩，但在影像呈现上，《哈利·波特》在魔幻外衣之下，却讲述的是个人成长与自我价值的实现，这让影片突破了传统的儿童片的桎梏，让成年观众也能在影片中找到心灵的一方净土。某种意义上说，超级英雄片与《哈利·波特》等“孙子辈”的IP电影，没有史诗片的历史包袱，落脚点都不是“神”而是“人”。因此，人性的展示——而不是宏伟世界观的搭建或者视觉奇观的展现，才是史诗片的创作方向。

哈利·波特与死亡圣器(下) 的剧照

一部对观众“友好度”很高的电影，不应该设置观影门槛。作为商业与艺术综合体的大众艺术，电影本来就是给普通人的精神消费品，它应该亲切得像邻家女孩，在大银幕上向观众说“嗨”，让每一部续集上映都不需要“温习”前作，让每一次观影都不需要“掉书袋”，是最基本的要求之一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