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言万语中的觉醒

昨天有点感冒的症状，加上外面炎热的天气，就决定待在宿舍吹空调调整一下自己。中午吃饭时看了黄秋生的一个采访，发现他90年代末拍了一部他少有的文艺片，叫做《千言万语》。于是下午就开始准备看这部电影了。这里打个岔，我很喜欢黄秋生，自从看过他上港台一个讨论哲学的节目的表现，我完全成为他的粉丝。他在我心目中，虽然并不是方方面面都完美的人，但是一位很有学问，艺术功底深，说话言之有物，逻辑性很强，有个人修为，敢怒敢言的艺术家。可笑的是，寻找这部电影就花了我一个下午，因为它在各大平台已经离奇下架了，这越发激起我要看这部电影的兴趣，后来曲径通幽，终于能看这部电影了，可看完之后却让我有一种心酸茫然的感觉。
《千言万语》是许鞍华导演的一部以邓丽君歌曲名字命名的文艺片，许鞍华本身也是一名传奇女子，这里不展开，以后再写一篇许鞍华专题。这是一部爱情包装下的政治题材电影，讲述的是80年代的历史背景下，香港小人物的生活片段，也可以说是香港在动荡时代的一部分印记。
为什么说我看完这部电影感觉到心酸茫然呢？因为我出生和成长在粤语地区，小时候开始接收到的资讯大部分是来自港台，虽然这部电影的主体思想还是代表着许鞍华主观立场，但是影片出现的人物名字我并不陌生，似乎唤醒了我脑海中的记忆碎片，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我也慢慢拼凑出来记忆中的历史和政治主线，细思极恐，感概着我们大部分人，包括我自己，无论生于哪个时代，也只是滚滚历史长河的一叶扁舟，漂泊在长河中的无力感和渺小感，让我心酸茫然。
虽然在黄秋生精湛的演技阴影下，女主角李丽珍的表演的确不怎么耀眼。不知道是不是编剧和导演刻意提醒我们广大女性，影片中李丽珍有一幕却让我不禁打了个激灵。李丽珍饰演的苏凤青春期就仰慕帮他们水上人家争取权益的义工邱先生，就一直跟在他身后帮他打理事务，与他保持性关系，即使他有女友，甚至有太太。后来邱先生成为区议员，在一次策划活动中失败，回来就把本想安慰他，而且刚秘密为他堕胎不久的苏风强暴。苏凤因完事后精神恍惚，在路口被车撞，便失忆了。在看电影的过程中，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邱先生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态跟苏风保持性关系？邱先生是一名有抱负的大学生，而苏凤只是一名受教育程度低，只懂得追随着邱先生脚步的水上平凡女子，从影片中两人的对话也可以体现出两人并没有达到精神交流的境界，更多时候就是苏凤听从邱先生思想的指挥，所以也不奇怪，跟邱先生结婚的不是苏凤，是另有别人。后来一个词闪现在我脑海：方便。因为苏凤一直在思想追随着他，整天都在他身边，于是邱先生也看出当中的微妙，就顺便让苏凤的肉体也从属于他自己，但他也保留了自己的底线，就是永远不会对苏凤做出任何承诺。这可以解释为什么很多名人或偶像私底下会传出与粉丝发生不正当关系的流言飞语。当然这只是我从道德层面上一个带有偏见的批判，因为很多时候，我们都为对自己仰慕的人物做点什么的，例如因为仰慕扎克伯格而去买facebook的股票，喜欢Sheryl Sandberg 而去购买阅读她的新书，或者平常到花钱购买喜欢的偶像的新专辑，而苏凤为自己的偶像奉献自己的青春和肉体，如果从行动这个角度来说，那么苏凤只是用她自己的方式去表达对偶像的爱。所以这也可以解释为邱先生策划活动失败后在办公室强暴苏凤，而不是回家找自己的妻子。因为苏凤是如此地handful，如此的听话，在邱先生的眼里，苏凤由此至终都是一个他的个人专属泄欲工具，他并没有把苏凤当作一个独立的人来看，他也很清楚他们之间有着亲密关系，但不存在爱情。所以我个人认为，许鞍华把女性觉醒也融入到这部政治题材的电影当中，不过女性觉醒本来就是与政治息息相关，增加了这部电影的思想深度和多面性，虽然理想暂时还敌不过现实，因为苏凤失忆了，残酷的编剧让觉醒过后选择遗忘。
我想觉醒才是这部电影让我最深刻的地方，也提醒着我，don't be an easy girl, 因为一旦easy，我就再也不把自己当人看了，我沦落成为一件物品，一件到处寻找主人，寻找安身之处的附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