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五,黄昏提前被雨夜扼杀在雨雾里。夹杂着淅沥雨声的哀嚎时不时冲击着阳台怎么也关不紧的木门。
广播台播放的曲调悠远却断断续续,莫名的悲恸撞击我不稳定的情绪,起身用力把门压在行李箱后面,却仍然听得见风的喃喃自语,好像灵魂在诉说着个人的愤恨不平。我心里开始浮起几丝烦躁感,同时也尽力压制自己内心对于恐惧的强大感受力,我知道,一切黑暗的源头便是人心。
凌晨两点,离熄灯之后三个小时,我起身去走廊尽头的厕所上小,走廊没有灯很黑,但尽头洗浴室和厕所之间的大灯很明亮,所以不会对走路有什么影响。
像往常一样打开从左数第四道厕所门,正当我眨巴眨巴惺忪的睡眼准备起身冲水,却忽然听到右手边传来用喉咙发出的失声了的笑哑的声音,我心想肯定是哪个妹子在跟男友打电话笑瘫了没多理,正要走出厕所门不知为什么突然很不习惯地转头一看,意外发现厕所里并没有人,因为门都没上锁,但转眼又一想,也许人家考虑到是半夜没人所以没关门而已,我开始嫌弃自己的胡思乱想,一边洗手,一边头朝着厕所那边,又开始好奇刚才的妹子为什么在笑完之后就再也没听到她的动静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集思恐极,我迅速地把手甩干,急匆匆地向寝室快步走去。
令人诧异的是,寝室的门居然推不开了,我用力按了按,真切地感受到里面有人上了锁。我抬头,门牌号确实是405没错。现在是半夜两点,室友应该都没有起来才对,刚刚也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上了厕所没错,就算是她们起来了,我刚刚出来的动静也不小,应该知道我在外面才对,难道又是木每在恶作剧?她平时最爱玩锁门这种无聊的游戏了,但是据我对她的了解,她半夜就是个躺在床上的死人,这点毋庸置疑。我越想越觉得奇怪,同时又有点怄火,我用力敲寝室的门,心里却企盼室友打开门以后嬉皮笑脸对着我笑的画面。
"谁啊?"
".... 我啊!怎么把门锁了?"
听到门栓打开的声音,随即看到了右月由暗转明的面庞,我心里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我刚才起来了吗?干嘛把我锁在外面?"
"谁......锁了?不知道啊,没人锁啊..."
右月揉了揉眼睛,喉咙发出迷糊不清的词句。我不打算再追问,看样子是大家睡得太糊涂了。
正当我爬上床准备躺下,朦胧中发现对床三三的床铺是平整的,她没在?
她去上厕所了吗?难不成.....我刚刚隔壁在笑的女生是她?不过感觉不像啊.....
我的思维愈发清晰的同时也充斥着很多疑问,我不想再思考下去,明天还要早起,于是我梭下身子,将被子捂得严严实实,头转向墙面,催促自己快快睡觉。
越是如此,越是难以入眠。突然,寝室门"嘎吱"一声响,是三三回来了吧。
似乎真的是我多心了。
我翻了个身,把被子拉到下巴那里,心想这恼人的夜晚总算结束。
不过当我快盖上沉重的眼皮,眯缝中看到三三直立地面对着爬梯站了好久,并没有要上去的意思,我开始觉得我的多虑并没有错。
我的后脊梁开始一阵发冷,我哆嗦一下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这些莫名其妙的场景。
下一秒,我感觉后脊的冷气爬到了我的脖子窝,同时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从我身后袭来,我的身体甚至不能动弹,应该说,不能动弹的原因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让我别动,而且尽量屏住呼吸。
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我深呼吸一口,用手指擦干额头的虚汗然后用力蹬了下被子从床上坐起来,此刻我已睡意全无。
三三在对床背对着我,右月和木每也都裹着棉被安然躺在床上,刚才的一切都像是我的幻觉一般。
我用靠枕枕在背部,双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难道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正当这么想,又意外地传来敲门声,我拿起手机看了下屏幕,现在是凌晨3点47。
我并不想搭理这个声音,出于想到强盗入门和恶作剧之类的不好的东西,总之搭理它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而且貌似只有我对这个声音有反应。想到这里,我看了眼三三,我们寝室对动静最为敏感的人,不论睡得多熟只要有半点动静一定会醒,不可能会没听到啊...
真是不可思议。
我再次梭下身子,将棉被拉上去,一心只希望黎明快快到来。
几分钟以后,敲门声再次想起,声音很轻,但处在这种凄厉的深夜,这种程度也绝是清晰不过,我用双手把耳朵堵住,把被子盖过头。
过了一阵,敲门声再次响起,但是这次声音很近,我认真听了听,发现这并不是敲门的声音,没错,是衣柜在响,有人在敲衣柜!
我很肯定自己的判断,同时又不敢相信我现在所经历的东西,恐惧开始在我的内心蔓延,我的身边真真切切地在发生不可能的事!
接着,咯吱一声,暗夜里我看到右月床下的衣柜打开了一条缝,我用力咬住嘴唇,紧紧盯着这个诡异的东西。
敲柜子门的声音再次响起,接着我听到从衣柜里传来的熟悉的从喉咙发出的失声了的笑哑声。
我惊恐地睁大双眼,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再是一场梦。
我已经害怕到近乎哭出来,但仍然不敢做声,于是我想到用枕边的手机打给室友,我拨通了三三的电话,看到对床的灯光亮起,但三三并没有反应。
我哆嗦着再次拨通木每的电话,因为只有她的手机不会开静音。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诧异万分,因为手机铃声居然从衣柜里传了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把手机的电筒打开,爬下床,走到右月的衣柜门前,接着,一股恶臭向我飘来,我确定是从衣柜里传来的没错,恐惧和不安再次向我袭来。
但是我不想再被这恐惧慢慢吞噬,我已经无法再忍了!我冲过去用力打开衣柜的门。
然而衣柜里却什么都没有!唯一的只是木每的手机和一张纸,我来不及思考木每的手机为什么会在这里,急匆匆地拿起纸,因为上面好像写了一些东西。
"冬月十五,黄昏提前被雨夜扼杀在雨雾里。夹杂着淅沥雨声的哀嚎时不时冲击着阳台怎么也关不紧的木门。
广播台播放的曲调悠远却断断续续,莫名的悲恸撞击我不稳定的情绪,起身用力把门压在行李箱后面,却仍然听得见风的喃喃自语,好像灵魂在诉说着个人的愤恨不平。........正当这么想,又意外地传来敲门声,我拿起手机看了下屏幕,现在是凌晨3点47。......接着,咯吱一声,暗夜里我看到右月床下的衣柜打开了一条缝,我用力咬住嘴唇,紧紧盯着这个诡异的东西...... 我已经害怕到近乎哭出来,但仍然不敢做声,于是我想到用枕边的手机打给室友,我拨通了三三的电话,看到对床的灯光亮起,但三三并没有反应。我哆嗦着再次拨通木每的电话,因为只有她的手机不会开静音。但接下来的一幕却令我诧异万分,因为手机铃声居然从衣柜里传了出来......."
这究竟是什么??这张纸写下了我刚刚经历的一切?
我的脑袋已经开始崩溃,这时,熟悉的压迫感再次向我袭来,我缓缓转过身,看到一个比我矮半个头的脑袋,她的头发稀疏,惨白的脸正对着我,额头占据了脸的一半。下一秒,她张开嘴,嘴巴直裂到耳根,接着,她从喉咙发出失声了的笑哑了的声音,身体不停地颤动。
我的意识渐渐涣散,瞳孔中只映射出一只惨白而肥嫩的手举起了一把染满了血的刀子。
冬月十六,太阳升起,而405的门栓却再也没有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