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明目张胆
文/X-ray (假装还在渥太华)
“你愿意来多伦多发展吗?”
看着她那认真的眼神,这回,轮到我想退缩了。
我在想,即便我真去多伦多了,又能怎么样? 难道要我和彤彤分手吗?难道周月爱会愿意和她男友分手吗?难道我和周月爱最后真的要在一起吗?而此刻的我们,又算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呢?在她没能给予我更多承诺的时候,我也没有办法可以承诺她些什么。
另外,我要是去了多伦多,我就要退出OTTAWAZINE了,这可是我白手起家的事业啊。
“为什么你不能回来渥太华呢?”我反问道。
“我的朋友都在多伦多,我的人际关系网络也在多伦多,而我在渥太华,”她恰当好处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只有你。”
“你不是说你在多伦多过得不开心吗?”我再问道。
她轻声地答说:“但我不想重头再来了。”
说实话,我觉得我能理解她的思维,如果真像她所说的,她在渥太华里只有我的话,继续呆在多伦多会是她最好的选择。不过,我在多伦多,也是只有她一个人啊,为了这前景仍旧扑朔的爱情,值得我抛下渥太华的一切吗?
“重头再来有那么难吗?”
“这就是改变现实的代价啊。”
每当她提起了“现实”这个词,我们说话的气氛都会开始凝重起来,于是,我故意半开玩笑地说:
“你想太多了,妹妹。”
“切,我比你大一岁多了,我是你姐,乖,喊我姐。”
“然而,姐姐不还是被我亲了吗,哈哈。”
“别闹了,说正经的,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了。”
既然她这么想知道答案,那我也只好告诉她答案:
“这么多人陪我玩,我不能随随便便就离开OTTAWAZINE和离开渥太华,除非有一天我们发展到多伦多吧。”
准确地说,这只是一半的答案,其实我知道,如果她真成为我女朋友了,我肯定会考虑离开渥太华的可能性。
听完我的答案,她微微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我说:
“没事,你也别有压力。”
“那.....”我其实想问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我迟疑了。
“那什么?”
“那咱们,现在是?”
我还是没有把话说完整,不过她应该是明白我的意思了,所以,她快速地接话说:
“作家,再给我点时间,我需要时间去处理现在的混乱。”
“你需要多少时间?”
“可能一个月吧。”
她还要回多伦多和她男朋友睡一个月?这个奇怪的思考在那一刻出现在我脑海里,不过我也没有作更深入的细想,便让它一闪而过了。
“一个月?”
“因为我六月份毕业典礼,我要回渥太华。”她解释道。
“哦。”
“而且,”她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我父母会来加拿大参加我的毕业典礼,你给他们当导游吧,好吗?”
“你认真的?”
说实话,我很惊讶她在我面前提起了她父母,而我给她父母当导游?也就是,她希望我认识她父母?
“我认真的,到时候,我会介绍你给我爸爸妈妈认识。”
“真的?”我还是不敢相信。
“恩,真的。”她又确认地说道。
我不知道她说的话算不算是一种对未来的承诺,不过在那刻,这已经足够感动到我了,也让我又一次冲动地认为我们是有未来的。
“那我要回家了,作家,现在应该很晚了。”她继续说道。
“你现在住哪里?”
“还是原来那里啊,我和房东老太太说了回来渥太华住两天,她收留了我。”她答道。
“好吧。”
“那我先去整理一下头发。”
说罢,她走出了我的房间,走去了洗手间,站在洗手盘的镜子前,开始整理起头发。而我跟在她后面也走到了洗手间,并一同看着镜子。
我看着镜子中的她问:
“你后天周一回多伦多是吧,那明晚六点一起去蜀味吃个饭?”
她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然后答应道:“恩。”
“吃完饭后,还来我这里坐坐,好吗?”我补充地问道。
她应该知道我是在性暗示,不过,她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整头发,于是我再说:
“那我就当你默认啦,我明日白天要见几个客户,那咱们就明晚见,然后吃完饭就来我家哦。”
这时,她撅起嘴,假装生气地说:“作家,我今晚亏大了,你仅仅想用一顿饭来补偿我啊,哼。”
她撅起嘴那可爱的样子让我很想又一次地靠近她,然后紧紧地在她身后搂住她,不过我知道,适可而止的身体接触,才能让我们之间的情愫回味无穷,也才能让她更加地想着我。
“哈哈,等以后,你想要什么样的补偿都行啊。”
我把她送到了家楼下,而由于打电话叫的出租车还没来,我们便站在这公寓楼玻璃大门外等着。
五月份的渥太华天气已经变得很宜人了,虽然没有七八月份那么温暖和阳光,但起码已经不会再下雪了,也起码给了大家夏天要到来的期盼。而看着站在我身旁的周月爱,我不禁在想,今年的夏天,也许我就可以牵着她的手,光明正大地把她介绍给我的好朋友认识,如张志明、梁永仁、璐璐和Samantha。
看着她的侧脸,我说:“周小姐,有一个事情想和你说很久了,但一直没机会。”
她转过头看着我问:“什么?”
“你最好看的不是侧脸,而是你坐在我对面吃饭的时候,稍微低下头准备去夹菜、去吃东西的瞬间。”
“满口的花言巧语,你们作家真的是出口成章。”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试图忍住笑容。
我用神秘的语气继续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很久了,但也是一直没机会。”
“这回又是什么啊?嘿嘿!”
“其实,我会看手相的,我帮你看看?”
“你们作家就净爱骗人。”
说罢,她伸出了她的左手,而我则用右手快速地抓住她的掌心,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的手指已经用力穿过她手指的缝隙,也就是,我们十指紧扣了起来。
“放手,哈哈。”
“不放,哈哈。”
“哎哟,哥亲都亲过你了,你还不让我牵手,什么世道啊。”
“去死啊,我是你姐。”
我们就这样打闹了几分钟后,出租车终于来了,这意味着我们又要分别了。
在她打开出租车后座车门,准备坐进去的时候,我叫住了她:
“周小姐。”
“恩?”她回头看着我说道。
“咱们明天见。”
她向我点了点头后说:“作家,晚安。”
“晚安。”
说罢,我向她挥了挥手,而她也坐进车里,并把车门关上。很快,她乘坐的这辆出租车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便转过身子,走进了公寓,然后坐电梯上楼回家。
当我回到家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的时候,我才可以静静地去思考我和周月爱之间的事情。她这次来的很突然,而我们的事情变化地也很突然。
我才意识到,我并不清楚她那边和她男朋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因为我也没有具体问,一方面是因为我不想干预她的私生活,我想给她最大的自由;另一方面是因为知道他们的事情只会让我不爽,我还不如专心做好自己这边。
过去近半年的时间里,因为彤彤和我父母的事情,我已经备受精神折磨,除了靠疯狂地工作来弥补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外,我没有看到曙光会在我生命里出现的丝毫希望。
然而,周月爱就在这时出现了,她像天使一样,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生命里,这算不算是缘分的安排?这算不算是上帝给我的暗示?
但她说了她要等到六月份才能把事情解决完,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思考:她还要回多伦多和她男朋友睡一个月?
既然她给了我未来的承诺,也就是说,她告诉了我她未来会是我的女朋友。我想我没有办法接受我未来的女朋友还得接着和别的男生睡觉。我知道这个逻辑很奇怪,但我真的想把事情加速,我不想等到六月份,我想尽快地得到她,我也想尽快地从彤彤和父母的折磨中解脱出来。
我觉得我该做点事情,我该变成主动的那一方,我该把我想说话的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我立刻找出一张信纸和拿出一支钢笔,既然写东西是我擅长的,那么用书信来和她进行文字交流,便会是一个不错的方式。所以我是想着,明晚吃饭见面的时候,送她一束花,而如果没有意外,等周一早晨她离开我家的时候,再给她一封我亲笔写的信:
Dear 周小姐,
我们都是更爱自己的人,我们也都是不愿意先作出牺牲的人,我知道我们也许并不是最合适的,但彼此却又放不下对方。
我试过远离你的生活,我试过告诉自己不要再找你,我也试过把自己每一天都安排得满满地去淡忘你。
最近我过得也很不好,但你的出现,让我自己又一次感到了快乐和温暖,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与错,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我只是不想做后悔的事情。
难道你找个对象非得找个自己不喜欢的?难道就是你想谈恋爱的那天,突然蹦出一个男的,你就非得和他过一辈子?我相信你想得比我清楚,我相信你知道你自己想要什么,否则你也不会回来找我,是吧。
如果你有权利去爱,同样,你也有权利选择如何去爱。
我曾经多么希望自己去年夏天没有去亚岗昆参加活动,却发现那才是生命中上帝为我安排的最好事情。
我已经厌倦了等待和被动,我也已经厌倦了无法从你身上得到安全感的日子,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给我爱你的机会。
Sincerely, 作家
第二天的一大早醒来,我就给周月爱发了条短信说早安,然后就打电话给Albert Street的花店订了一束花。随后,我便携带着我昨晚手写的信件出门,开始了一天满满的见客户行程。而大概在吃午饭的时候,我收到了她的“早安”回信。
看着她的短信,我觉得很受鼓舞,就好像在这座城市里不再感觉孤单,也不再感觉低谷里没有人陪伴。
有的时候,简简单单、一来一回的“早安”,也足以温暖我的内心。
这一天,我最后一个meeting是在Downtown的Bridgehead,所以,见完客户后,我就顺路去花店拿花了。
说实话,拿到那一大束玫瑰花的的时候,我兴奋地像个小孩一样,一来是我好久没买过花了,二来是我似乎看到了和周月爱的未来,我不敢保证自己准备好的花和书信可以彻底打动她,但起码这让我有了真正的憧憬:有一天,我们可以相继成为加拿大的永久居民,我们可以在这里开展自己的事业,我们可以在这里结婚,买House,生小孩,相互扶持地走完这辈子。
走出花店后,我迫不急地想看到她,于是我拿出手机给她发了短信:
(嗨,我刚刚和见完客户了,咱们还是六点见吗?)
过了好一会儿她都没有回复短信,于是我再发了一条:
(还是直接在蜀味饭店见?)
这时,她回复了:
(作家,我已经在多伦多了,今天一大早醒来,突然想回去了,因为我不知道如果我继续在渥太华待下去,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已经控制不住我的内心,只好逃离渥太华来控制我的身体,我不想犯下巨大的错误,请原谅我,我需要点时间自己把事情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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