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晚上和同事漫步在繁华的衡山路上,排排坐的酒吧里喧闹的DJ撩拨着都市男女脆弱而又敏感的神经,但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我聊到说要考驾照,同事说那赶紧办,上海驾校考试出新政了,3月15之后,持临时居住证的外来人士无法在上海考驾照了。我先是一惊,然后无奈一笑,怎么现在考驾照都有户籍限制了呢?而事实是,我根本连临时居住证都没办,不是没有这个意识,是很少有房东愿意帮你办理。想想平时也没大用,也就没办了。也许当初的做法也是对的,的确没有什么用,你得有户口才行。
同事帮我联系了她之前的驾校,驾校师傅说趁在3月15之前,托人问了可以帮你办理居住证,办理费用600元。我说我先考虑下吧。显然师傅比我还着急,你得赶紧给我答复,不然人家以为我是闹着玩的,你要真决定考,我们帮你办理居住证还要准备材料的,得在新政实施下来之前赶紧搞定。
回家的地铁上,我发了条微信给朋友乐乐,我说心好累啊,连考驾照都要看户口。以后这样的限制会越来越多,最后我们这批离家的孩子终将无家可归。我说着说着,竟然有想哭的冲动。没想到乐乐只是淡淡地回了句,我在杭州也是迁不进户口,要等房贷全款付清才行。
我絮絮叨叨地叙说着一个人在大城市的不容易,她却始终轻描淡写地说,所有这些都是你暂时的情绪,这就是生活啊!
我一直很佩服乐乐的心平气和,一副“认清了生活的真相,却依旧充满希望地活下去”的坦然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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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孩童到成人,有些无奈地说,我们大部分人的人生是一个不断“庸俗化”的过程,曾经的科学家明星梦长大后都变成车子房子票子这些物质衡量指标。别跟我谈梦想,我的梦想就是追求自己喜欢的事情,而且我追求得起。
我们都爱看美颜过的照片,更爱看逆袭的故事。可是生活中又有多少人愿意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呢?我们在朋友圈晒的美食美景都在告诉看的人,“我过得很好”。
就像每次打电话回家,我都会刻意隐瞒掉生活的各种委屈和无奈,最后都变成短短的一句,“我在这里过得很好。”
可是事实真的如此吗 ?
有天和同事聊起,来上海后,你到底收获了什么?她娓娓道来那些孤独无助的时刻,前天刚说要卖房第二天一股脑儿地把你的行李全部丢出门外的80岁高龄冷血房东;即使生病了也不得不使出全身力气跑医院挂盐水,生怕自己成了孤魂野鬼。末了,她淡淡地说了句,我只是没想到,来上海之后我会遭遇那么那么多的挫折和不幸,在这之前我一直是顺风顺水的。
我们总在抱怨为什么总遇不到贵人。桑德伯格在《向前一步》书中指出:事实上不是 “找个导师你就能变得优秀”,而是“脱颖而出,你才会得到一位好导师。”很少有导师能够花大量的时间去手把手指导门生,他们中大多数人都必须应对自己的工作,压力也很大。换言之,其实很少有人能够足够幸运遇到一生贵人从此平步青云,更多的是靠个人积极主动,准备充分,加上贵人的一些”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指点,当然还有你的悟性,才能决定你最终走多远。
那些在你一无所有陷入生活泥潭,伸手拉你一把的人,足以称为贵人,你一定要心怀感激,他们本没有义务帮你的。
于我来说,那个贵人是我来上海后的第一任老板。在我海投到几乎绝望的时候,得到了一家知名外企的面试机会,面试中,他跟我聊了很多未来的职业规划,但其实那时候我根本没有什么详细的规划,我只是希望能在一家承诺交社保的不错外企谋一份工,甚至职位也不重要。他却很认真严肃地说,我们做老板的也要对员工负责,不能随随便便把员工带坑里去,试错成本在任何年纪都是很高的,只是以不同的形式。你是日后就做幕后,从事支持类的工作,还是冲向一线去打仗,这个你一定要想清楚。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想到太多,裸辞来到上海已经三周了,我只是太需要这份工作来填补我当时的空虚感和不安全感。在机遇如石子一般到处都是的国际大都市,我根本没有任何和面试官叫板的资本,只是有一点我是确认的,在前一份工作中,所处的行业并不是我喜欢的,也是我想到很久远以后,自己也未必能在这行业混出什么名堂,技术类的重工型行业,显然不是我这个文科生的拿手菜。所以那时候我能明确的是,换个自己感兴趣的行业。但这意味着,你以往将近2年的行业工作经验就作废了,一切得从头开始。
在面试3小时后,HR正式给了我Offer,我在原来的价码上要求加了价,HR说要跟Line Manager确认下,15分钟后,我正式拿到了那份offer。
也是入职很久后的一天,我问老板,为什么当初就愿意招我了呢?我以为他会说你很积极向上呀类似于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他只说了句,我只是觉得你需要这个机会。
成熟的职场经理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窘迫,以及对生存的渴求,对的,真的是生存。
一年后,老板离职开始创业。也是在后来的一次见面,老板跟我聊起了他的公司进展,其中一个员工入职没多久就脑血栓一直住院,这对脑力工作者是个致命的打击。出院后,员工没办法继续原来的编程工作,老板就给他介绍了其他朋友公司稍微轻松点的活,但还是一直帮着员工交着社保。员工提出说您真的不需要帮我交了,老板回答说,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说,也许这每月两三千块的社保对我来说的确没多少钱,但对一个需要养家糊口的家中顶梁柱来说,这是一根救命稻草。
我当时听着差点要哭出来。一如他当年面试我那样,一双生活练就的火眼金睛早就一眼看穿了我的生活困境,所以才给了我那样的机会。
他曾说过,其实很多人都是缺少个机会。从公司在中国设立分公司初期,老板把只有3个人的团队一点点壮大到现在的40多人,在他手下从基础岗位升到管理层的员工不计其数,员工忠诚度非常高。我入职第一天,就连公司的清洁工阿姨都对我说,你运气好遇到这样的老板,真的是非常好的人,你以后相处中就会发现了。
在其他老板更关心员工业绩的时候,他更喜欢和我聊梦想,他总跟我说,你要多读书,这是最便宜也是最值得的投资。也会在我失恋导致工作时神情恍惚,私下里一句”你要想办法让自己从潜力股变成绩优股,增加男人追你的原始筹码"让我瞬间憋回了夺眶而出的眼泪。也是因为这一份超越上下属关系上升到朋友的情谊,让我在这城市里有个优秀的年长者指点迷津,实在感恩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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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要成为的自己相比,的确,我现在过得一点也不好,可我并不打算一直被这一地鸡毛的生活牵着鼻子走,我努力找寻生命的出口,和各种不堪和解,接受它们本来的样子。
一是我会在每周末抽出半天时间打扫房间,整理衣物。我最喜欢将待洗的被套以及其他衣物浸泡在清香怡人的护理剂里,收衣服的时候阳光的气息和护理剂的香气糅合在一起,让人心情就莫名其妙地愉悦起来,即使不喷香水,整个人也是香喷喷的。
再有就是我的衣柜里备着几床被套,每到周末的时候就会换洗,柔和的色调特别能抚平焦躁的心,一开房门,眼前干净整洁的环境就会让自己陷入短暂的温馨之中。我就这样努力营造有香气的生活,不至于让自己的灵魂变臭。
二是我会定期采购新鲜食材,在休息日睡个懒觉,起床后做顿午餐,从洗菜,配色,烹煮这一系列的连续性动作中,让自己得以沉浸在美食的诱惑中。用各种精致的餐盘盛着,心满意足地吃完,期间还边吃边看平时没时间刷的美剧。
三是我会从生活中留点空白,找寻小确幸。每天晚上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倒出红酒自酌自饮,然后发呆或者冥想。因为睡眠质量总是很差,酒精的确助我睡个好觉。洗完澡躺在床上看看书,听听TED,也会码码字,收拾总结一天的心情。这是我一天中最平静的时刻,内心陡生欢喜,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做会让自己有种强烈的仪式感和奢侈感,但每天这样的放空时刻让我得以在第二天早上睁开眼充满期待地迎接新的一天,一个人努力过下去。
四是我努力让自己从享受独处的状态中抽离出来,主动走到人群中去。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很害怕独处,也许因为从众心理总是害怕被人说太过不合群。在后来不得不一个人拾掇起生活琐碎的时候,独处成了一种自我解救。就这样,不上班的时候,我会主动地走进人群中,哪怕身处熙熙攘攘的人群,周边都是陌生人来来往往,观察着他们的喜怒哀乐,感受生而为人的最真实情绪。我也会去上课,练瑜伽,不断地认识一些人,哪怕只是一面之缘,也不断地使自己进入不认识的人群当中去。我既不悲观,也不乐观,如今我依旧会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逛街,比起当初的不自在,现在则多了一份释然。
五是我尽量远离朋友圈。事实上,从2016年初,我几乎“淡出”了自己的朋友圈,我将那些真实的故事和情绪统统收藏进了日记本。朋友圈本是个熟人之间分享的平台,却总是遭受人情的绑架和闲言碎语的评价。在我终于看清朋友圈真面目则源于一次交谈。那天我看到一朋友分享的自拍照,我忙点赞说,越来越漂亮了,皮肤真好啊!结果她私信我说,好什么呀?换了个美颜滤镜而已,我已经连续加班好多天了,经常压力大得吃不好睡不好,皮肤暗沉蜡黄,连大姨妈都不正常了。也许人之本性吧,我们总更愿意呈现自己美好的一面,但美颜前后的生活落差感也只能自己私下默默消化了。在我关闭朋友圈之后,反而更关注当下的生活,我现在已经十分擅长不去关注令人不快的事物,尽力不让任何冲击动摇我的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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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大真的是件很无奈的事情啊,原来我们小时候满心憧憬的成人世界是这样的真实不打高光。就如《我的少女时代》中林真心自白的那样,“没有人告诉我长大以后的我们会做着平凡的工作,谈一场不怎么样的恋爱,原来长大后没什么了不起,还是会犯错,还是会迷惘。“学生时代,觉得学习很苦,考试很累。老师总会说,熬一熬,上了大学就轻松了。等到真正长大之后我才发现,苦难这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消逝,不会因为你年龄小没有承受能力而不会降临在你头上,也不会因为你腰缠万贯而躲着你,它一直在。取决于你怎么看待它。
当你无法看清眼前时,活下去就有惊喜。回首过去,还真没什么惊喜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