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纪老农村趣事:戽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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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阳东乡一带,把不大的东东统称“崽”,猪崽、狗崽、猫崽、蕨崽、笋崽……男娃叫奶崽,女娃叫妹崽。戽鱼崽就是戽干水捉小鱼。这可是一门技术活。首先你要练就一双火眼金晴,你要知道那里的沟渠鱼多。要不辛辛苦苦把水戽干,却只捉了可怜巴巴几条小鱼。其次泥坝要筑得结实够高,这不至于戽到一半溃坝。再就是捉鱼的速度要快。这样还可以争取时间翻扒泥层捉黄蟮泥鳅。那些半大的奶崽几乎没有不喜欢戽鱼崽的。

我哥哥可是这方面的高手。那时星期六我们上半天课,几乎每个星期六的下午哥哥都会带我去戽鱼崽。哥哥提了铁桶走在前面,我拎了锑脸盆跟在后面。哥哥找了一段水圳,从田里搬泥巴堵了上流,有时还用草皮石块筑牢实。我忙用脸盆往下流戽水,一边戽一边看水圳里慌慌张张游来游去的鱼儿,心里很兴奋。

哥哥却坐在田塍上,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有时水太深,哥哥便会先用铁桶戽几桶,然后才让我用脸盆戽。水戽干了,开始捉鱼了。鲫鱼、鲤鱼、小白条全躲在泥坑里了,哥哥总能准确地抓出来,丢在铁桶里。

我看到桶里活蹦乱跳的鱼儿,心里乐开了花。这时,哥哥也裂嘴呵呵笑。我也想去抓鱼,但哥哥却很少让我抓,他说怕踩烂泥窝,不好捉鱼。

其实戽鱼最大的乐趣就在捉鱼,他显然是想独享这乐趣。泥面上的鱼捉完了,哥哥便开始翻泥层捉泥鳅、黄鳝了。翻开泥巴,露出了一条泥鳅,活蹦乱跳,手慢点又立刻钻到泥巴里去了。黄鳝更是生猛,使劲地往泥巴里钻,身子又很滑,要用姆指和直指使劲拑住才不会让它逃了。哥哥不愧是这方面的高手,每次我们都能收获小半桶。

回到家里,母亲和姐几个接过桶看了,笑脸如花。赶紧找了大盆把泥鳅和黄鳝用清水养了去去泥腥味,过几天吃。鲫鱼那些当晚就收拾了，或煎或做鱼汤,吃不完便弄了火焙鱼,那才真叫香!

在那个饥饿的年代,这是多好的营养品!真要感谢伟大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