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二公民》浅谈电影生态

文|秋瑾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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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非常复杂的一部电影，对，就是复杂，因为我再也找不到一个更加贴切的词语来形容它。当我看完之后，感觉到了很大的压抑感，我想，这样的一部电影，可以称之为当之无愧的好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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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一部好电影的标准究竟是什么。一部大热的电影或电视剧，或许是因为里面的明星占足了噱头，如《王朝的女人杨贵妃》《重返20岁》《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或许是因为里面的流行语造够了吸引力，如《煎饼侠》《屌丝男士》；或许是因为里面俗套的剧情依然打动了少男少女的情怀， 如《小时代》《匆匆那年》《栀子花开》；或许是因为里面卖出了一个好萌，如《捉妖记》《花千骨》。但是，一部好的电影或电视剧，靠这些吸引票房就够了么？在出现过后捞金完毕就自动消声么？我看过几乎全部类型的电影，但是几个月之后，和小伙伴聊起的时候，只是这样：奥，我和某个人大约看过，剧情记不清了，大约各种狗血，绝对毁三观。

一向不喜写学校布置的各种读书笔记和论文，因为写的时候，不得不规规矩矩地说“这本书多么好怎样怎样，受到了极大启发怎样怎样”，然而天知道几个月只看了10几页的我内心千万只小马奔腾的感觉。一本真正好的书，一部真正好的影片，怎么会要求别人那么痛苦地去看，那么费尽心思地去褒美它？其实有很多书，都是不值得去读的，如果一本书不能引起你的共鸣，就不该继续读下去，于是很多书只看了前几页就弃置了，我妈总会说我浪费，但其实，强迫自己为了单纯“不浪费”去接受一种事物，才是真正的浪费，既浪费时间也浪费精力。就像一样昂贵的食物明明坏了却为了不浪费而吃，最后食物没有浪费，但是浪费在了去医院治病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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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很少看欧美片，后来看了欧美片，却很难回归国产片了。拿爱情片来说，中国片的主流是小清新校园风，各种三角车祸绝症失恋，情节之起伏和内容之一致让人唏嘘不已，而观欧美，一部《泰坦》就拿了灾难片升华了主题；拿恐怖片来说，中国片的主流是各种小白男女主离奇遭遇各种事故，最后发现是人为嫉妒捣鬼，而欧美《机械师》足以挖空好几倍的脑洞；拿科幻片来说，表示《盗梦空间》《星际穿越》《超体》已然在观众心中翻江倒海的时候，中国科幻片仍然百度不出评分高的几部；拿喜剧片来说，中国喜剧片少不了星爷等一贯的面孔，而近几年的真正谐星越来越少，我很努力把《煎饼侠》看完了居然没有发现笑点，我安慰自己，绝对是我笑点太高。但是，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历史纪录片拍的的确不错，因为我们的历史足够厚重，有这份厚重作支撑，才得以拍出真正动人的电影。我在想，或许导演其实也发现了单纯靠卖笑已经无法迎合大众口味了，开始努力转向社会热点和平民生活，努力实现各种转型，而真正能够持久的，正是这些透视社会问题不用靠卖笑的佳作，比如《亲爱的》，比如《十二公民》，或许它们无法赚够足够的噱头，但是却足够动人，因为最动人的莫过于真实。

《亲爱的》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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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公民》对我的震撼非常大，可能和在学社会学和心理学有关，我对这部片子的每个细节格外敏感，我甚至觉得，导演太费苦心，竭力渗透当今社会热点，我想，这也是这部电影囊括多个奖项的原因。从影片开始法学院学生补考，到12个家长一遍遍模拟讨论案情，到最后的翻案，所设计的每一步都是精挑细选，波澜起伏却最后全部水到渠成。影片开始法学院学生们一味追求及格的喧嚣，透视了当今教育重文凭轻能力修养的浮躁心理；学生们补考家长们一遍遍操心，使我们不得不为一代代父母的苦心伤神；为了追求自己孩子的及格，家长们急于达成一致随意宣判富二代死刑，透视了现今对于陌生人的一种淡漠；家长中，既有摆摊小贩，又有小区保安，直逼现在的警民关系和执法问题；一个老人的悲伤阐述，又不得不引领我们对社会老年人孤单问题进行反思；一个被误判一年多的社会青年的存在，无疑在直指执法不严引发的各种误判事件；民工的悲伤控诉，透露了城乡二元结构下的各种不平等；其间还有一个一直被戏称资本家的建筑师，反映出人们现今暗含的一种等级敌视，这种敌视源于经济地位的不平等；最后不得不提那个隐藏身份的检察官，其实故事为他的身份揭示埋了太多伏笔，他的存在象征着对于法理的一种坚守，对于原则的一种坚守，对于生命的一种敬畏，对于人群之间和睦相处的一种向往。

《十二公民》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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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们来说是万一，对于被告人就是一万”
“哪怕有一点可疑的地方，也不应该放过”
“向真理低头，我很开心”

或许检察官的存在在社会过于理想化，但我想，哪怕只要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也可以减少一件或两件冤假错案，而每一件案件，都事关一个人的人生，你所轻易做出的决定，可能恰恰关乎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很久之前有人不停地告诉我：“每个人的感受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对别人来说没那么重要。”我当时觉得无从反驳，而且一度觉得很悲观失望。但现今觉得，只有把别人的感受看得够重要，你的人生才真的足够重要，因为一个内在狭隘的人，永远看不到真正广阔的天空。不必害怕我们是多么卑微而渺小，因为无论多么卑微和渺小，你依然可以在一片天地里拥有你想要的生活，你依然可以坦荡地接受生活所有的挑战并永远保持一颗宽容的心，只要你够勇敢，够坚持又够知足。无论求名求利求财，所能做的，都只是尽力去争取，当无法求得的时候，就要尽力降低欲望，如果你真的无所求，社会再怎样也依然与你无关，如果有所求，只要能力够强，一样可以穿越所谓的黑暗勇敢地拥有你所渴望的东西。没有人会是永远的天使，也没有人会是永远的魔鬼，唯愿只拥有魔鬼的道具，却依旧不改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