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重庆后,便觉天下再无火锅
◎1
咆哮欲出的红汤在锅里沸腾,辛辣的辣分子在桌周围螺旋游荡,滚腾的水雾和着诱人的一层层辣海猛扎扑倒在吃客的脸上、身体上最后钻进蠕动的胃里。
当血红色的油汤包裹住鲜嫩的薄片猪肉、牛肉,猪肉、牛肉躺在旋涡的中心舒展开来,肉色从褐红渐变至熟灰色,大脑的第一个信号就是分泌想食用的唾液。
火锅融入自己的血液后,割舍就显得苍白无力。
从没有想过与一座城市产生过错落有致的交集过往,也没有想过会因为一个人冒险踏上追逐她所在的城市,然后吃着自己最不喜欢的食物,听着听不懂又似是而非的重庆话,走着不宽阔且陡的山路。
以为听见过最动容的一句话就是“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来了重庆我又扩展了话条“重庆人对人最包容的时候,就是团团坐吃着坝子九宫格火锅”。
借此,因为一个人来到了一座城,看见了一口锅。老套的锅与人、锅与城、城与人的剧幕就在山城拉开上演。
◎2
重庆印象不光有佳人,还有撕心裂肺的辣。
我和茜茜是大学同学,同属于中文系。相识结缘了总想着“愿岁月无回顾,愿爱恋无辜负”
2014年7月7日,不由分说,毕业了就在茜茜的撺掇和拐带下进入了想象中的山城。
K787(路线曾经过重庆北)抵达重庆北的时候,第一次感受到三千万人口的气势磅礴。操着一水儿节奏感十足的重庆话,露着个肥圆诺大的膀子,在摩肩擦踵间总有人投以最亲切的问候:“去哪里,小车更快。”
分子在热浪和人流攒动的引诱下加速扩散,空气里全是食物的味道,馋很馋。到重庆第一件事就是去寻觅重庆小面。
开始的时候不知道小面有多辣,但点了一碗小面后极难入食。第一次感受到了泪流满面和能看不能吃的折磨,果汁儿喝饱了,面一条也没动,是真吃不动。
茜茜体味到这一层感受,又点了几个小菜。可是你知道吗?水煮肉片浮着全是辣椒,水煮鱼里躺着也是辣椒,宫保鸡丁里睡着的还是辣椒就连凉拌黄瓜里都肆虐着辣椒。
不是辣椒就是麻椒,还有花椒,此刻我想我不会爱上这座城。
我好无助可怜的望着茜茜,茜茜也好无奈抱歉的望着我。
◎3
重庆印象不光辣,还很匆忙且多山。
牛角沱是最大的中转集散站,也是三号线繁忙的补充说明。这里的人眼里全是匆匆,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那么的猝不及防。
有的人说重庆节奏缓慢,那是针对茶馆儿和麻将桌上的简约生活。时尚的大都市,才是重庆应该具备的气质。
2014年8月的样子也是入渝之后,我就和茜茜在同一家传媒公司工作,同在三号线上班,同在三号线下班,有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神仙眷侣的味道。
难以想象三号线挤到爆,轻轨不叫地铁,轻轨也有脾气专门穿越人家的房子,走高架桥又穿山越岭。假如想欣赏风景,那都是人与人之间的屁股。
但重庆确实是山组合而成的大城小巷。上坡与下坡间的距离就是心跳的速度,巷里巷外的温度就是嗓门的吆喝。除了陂就是坎,除了上爬就是暴走。
走梯子的时候我都是手脚并用的,淋漓的满头大汗跟快要停掉的心脏无数次让我逃出这座非人住的鬼城。抱怨了,茜茜总说:“马上快到了,就几步梯子。”
于是,又是一阵爬,爬得比抱怨多得多,欲哭无泪又泪洒阑干。
◎4
重庆印象不光忙且多山,还有绚烂的灯火。
灯火千万家,通明的那盏灯还应是洪崖洞。错落有致的吊楼被红红火火的灯燃烧着,就像深空里的神奇星象,抓人眼球摄人魂魄。
2015年的元月,茜茜领着我在一家茶点处歇脚观赏。可能是第一反应,放空一声:不加辣椒。
旁边的人异眼窥视一下,茜茜也白了我一眼,甚觉找地缝钻进去,面红耳赤都不足以形容十分尴尬。
随即就被瑰丽的夜景转移的内心起伏跌宕的注意力。
洪崖洞之夜,是我见过所有城市中特别有凌空幻想色彩的灯宴胜地。不仅得益于拔山而起的优越地势,还依靠着云雾缭绕的奇特天气。尤其在车灯如炬,人群如织的辉映下整个洪崖夜景给我呈现出“灯不醉人,人自醉”的婆娑魅影之感。
夜微凉,茜茜和我又去了长江索道,两江的灯饰就像撒花的仙女,临江划开一道归属,用她最曼妙的身姿舞动江心的热情四溢连接着城市的心有灵犀,而灯就是轻纱盛装。
一夜无眠。也就这一夜,重庆就打动了我的心骨。梦里有茜茜跟重庆,眼里依旧是文兮与重庆。一场灯,就给了我爱上重庆的理由;一个人就救赎了一座城市的内涵。
◎5
重庆印象除了有了灯,剩下的钢的锅,锅的辣就真正来到了。
来重庆小半年,渐渐地适应了本地食物,说是适应就是习惯吃麻辣。逐渐就入乡随俗了,能听重庆话,能吃辣制食物。
而,检验吃麻辣的唯一标准就是吃火锅。
刘一手就是我在重庆第一次吃的最火爆火锅。茜茜学着《舌尖上的中国》给火锅来了一段描述:
“花椒食用时以每秒50次的频率,产生轻微刺痛,触发神经,这种口感就是麻”。口吻十分相像,磁性又性感。
“九宫格”的由来据说是为专属每个人自己的格子翻烫而成。因为,格子本身特别深,筷子又特别长,给这一道简单的火锅注入的特色深意。
吃火锅,也是因为文茜茜的生日更是我们相识的五周年日。点了几个小菜和嫩羊肉、嫩牛肉。
辣,是我无法想象的扼腕痛惜。一口冰镇饮料一汆辣肉辣烫,辣到迷失自我,麻到神散身裂,最后舌头失去了味觉。剩下所能有的感受就是文章开篇火锅的整个经历过程。
记忆饱满,深沟里的一道回忆明澈而又爽远。
◎6
缘分这东西说不好。你看,就像我不喜欢重庆的时候茜茜喜欢我,而我喜欢上重庆的时候茜茜就不喜欢我了。交集刚开始重合的时候我和重庆是并集而当产生交点的时候我与茜茜就是不相干的平行线。
无论是势在必得来重庆,还是势在必行离开重庆,无论是蓄谋已久还是措手不及同茜茜分开,这都是命运的安排,也同样同命运随风飘散。
唯独穿肠挂念的是在重庆的那些日子。城里的人没了,城里的锅在锅的中心余味袅绕。得到的是未知的“属于你的”,该走的就是尘封的“当且如此”。
2016年7月1日,D2234就是我归家的讯号。依旧在无数张陌生的面孔中嗅到那一股“初见”的食物香味,香味里依旧是醇香的辣跟勾起唾液腺起舞的麻。
仿佛依旧是在昨天,火锅的对面坐着的就是茜茜,仅仅只剩下音容笑貌。
失去的感觉,也仅仅就只剩下:离开重庆后,便觉天下再无火锅。
》完美谢幕
蒙太奇上一幕剪影:✍章|坟墓里读好书,读不好就在坟墓里
看官:小二,该续水了,不过瘾。
写官:您稍等,给我一首歌的时间,未完待续。
◐作者:文|雷垒
◐生活在三线城市,非黑即白生计的搬运工,非白即黑文章的搬运义工。
◐今日看点:年华里,我们失去的是种心情。BY:郭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