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

第二章

  我的妈妈姐妹兄弟六个，她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妹妹和两个弟弟。在六十年代那么困难的时期，孩子多虽然是响应共产主义号召，但是人多就是穷，随便一点好的就会给弟弟。妈妈有哮喘，念书念到初中就不念了，有的班长是不想念了，有的班长是去当兵了，我妈这个班长因为疾病和贫穷退学了，开始了挣公分的日子。后来经媒婆介绍认识了我爸，媒婆说只要我妈生个儿子，哮喘就会好，好像吃了血馒头一样神奇，结果真是神奇，生了我真的不再犯哮喘了。

    爷爷是地道的农民，地道是因为人民公式化和公私合营把家里的东西都抢光了，念过几年私塾的爷爷即使认字，也在村里没威望，谁会愿意和地主家的小老九打交道。地道的农民自然做点实事，为爸爸盖了一个小家，没有南房、东房和西房的四合院。后来，叔叔也要结婚，奶奶决定把另外一块地皮也盖房子，于是跟爸爸要八千元人民币，张牙舞爪的奶奶嚎叫着，被欺负惯了的妈妈抱着我哭，声音越来越近，我挣脱妈妈的怀抱，拿起一跟木头，使劲顶住了屋门，惶恐的等待越来越近的奶奶，很庆幸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绝世武功，我和妈妈安全的度过了一夜。爸爸终究乖乖的交钱，家里只剩一台黑白电视机和一台电锯，电视是我和妈妈的，电锯是爸爸，那时我仍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一直干活。早上，我还没起，爸爸就出去了，晚上很晚了才回来吃饭，有时会捡一块手表，高兴的给我戴上。难得的休息时间就是他的手被电锯伤到了，可以休息一两天，只要不疼了，他就会继续干，妈妈总是陪着爸爸，完全听从爸爸的指挥，接受爸爸的训导。

    小姨和表弟来了，我会很高兴，有人陪我玩了。晚上，我和表弟还有小姨睡一个大床，爸爸妈妈睡小床，半夜醒来发现身边躺着的不是妈妈，吓我一跳，以为被奶奶抓走了。有一次晚上，爸爸带我去小姨家，路上没有灯，吓得我想回家，小姨夫怎么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怕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