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伍很久了,回想起部队感觉那些日子离我很远很远但又很近很近,总想写些什么来纪念下我们的这段军旅生涯,但每次想起那些回忆全部一股脑的涌进脑海里,让我有些杂乱,或许还需要更久的岁月沉淀那些真正难忘的才能浮现出来,而现在只好杂七杂八的想起什么就写下什么,有些是自己亲身经历的有些是身边战友的故事而有些是别人口中听到的,也许不是什么正能量或许也不是太光荣,但总之都是值得一写的故事。
都说部队是个大熔炉,但也得看材质的,不是每个人去部队都会有所得,人与人差距颇大,有人是钢有人是铁有人是木材,这三种物质送到高温熔炉,经过燃烧后得到的结果是不同的,而我们大多数都是木材,只有个别了不起的钢被打造成了利刃,大多数成了炮灰。
部队常说一句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新兵连不到半个月就体会到了这句话,我们隔壁班十班就有这么两个人,一个聪明的不得了一个蠢的要死,就像《士兵突击》里的成才和许三多,但他们的班长不是史今,不记得他们班长是哪里人,只记得高高瘦瘦的,笑起来让人觉得特别亲切,但常常和你笑着笑着就突然变脸大骂“笑个jb让你笑了吗!”
神经病,后来时间越久发现说他神经病还不够合理,简直变态,班上的那个许三多被打的他妈要是知道非得哭死。
每个人天赋不一样,难免有人笨的怎么教都不会,刚到新兵连班长常说一人感冒全班吃药,因为部队讲的是一个团结的大集体,但有人拖后腿那在班长甚至战友眼里那就是破坏团结,这个许三多没有碰到好的班长也没有碰到很好的战友,但似乎自己也不像电视剧里的许三多那样努力,总之就是天天挨打,后来班长懒得打了,就让他自己打自己,几十号人的队列里让他边打自己耳光边骂自己“我是女人我是垃圾。”一边哭一边打一边骂。后来听一战友说有一次午睡趁着大家都睡觉了,他从三楼跳了下去,楼下是土地,结果没摔着,后来战友们发现了告诉了班长,班长打过之后让他在楼下搬石头,然后班长回去休息了,这哥们把石头搬到了他跳下的地方,然后又跑了上去打算再跳,不过被战友们拦住了。后来全班战友联名上书连长,他们班长被停了职,后来新兵连结束后就很少再见到他,听说神经出现了些问题。
而那个精英也就是那匹马,训练内务样样第一,新兵连结束后也没再听说过他什么故事。现在回想那些马也没有走的更远,那些骡子也不一定那么早就走人。并不像《士兵突击》高成连长喊的那样“骡子走人,马,跟我上。”
部队其实有很多许三多,天资不够聪明,情商也不够高,这样的人在部队很难混下去。退伍后我多次重温《士兵突击》这部电视剧,每次看完都会感觉不一样,都会有些收获,渐渐发现我的身边也有许三多成才伍六一这些人,有的混一天是一天,公差训练能躲则躲,有的公差训练一直第一个上,怕别人抢了先,但结局却说不好,有的再努力留不下复原回家有的越混越像老油条,其实能认真对待这段过程才是真正的意义,所以对于努力过的人都不曾后悔。
身边的那些许三多,在部队多年也没有遇到他们的史今班长,当然自己也没有勇气给自己一砖头大喊“我不回去。”也有很多成才,拿过很多大奖各项标兵,嗓门很亮,对我说看吧我来了就能改变这个部门,我抽口烟说前面那个负责人也这么说过,他说那是他没办法,以前我带的人比这多多了。我说没用,在这里不好使。后来他走的时候说这帮鸟人没法管,我抽口烟说前面那个人走的时候也这么说。后来他去了炊事班,像一个凡人看破红尘去了寺庙一样。
《士兵突击》有人看觉得是一个笨手笨脚的新兵最后成为了兵王,开始我也是,而后来看到的是一段成长一段友情,一段经过大风大浪过后的大彻大悟,没经历过很难体会的到。我想过我是《士兵突击》里的哪个人物?像许三多,从小农村走出来,到了军营对眼前的未知,穿上了军装却只有兵的表没有兵的里。又像成才,有些小成就洋洋得意,想想似乎又谁都不像,原来大多数人都不像真正的许三多真正的成才,都没有完成一次真正的蜕变,很多战友匆匆走完了他们的军旅生涯,回想这一辈子仅有的一次经历,掉队了流泪了。
还记得第一次穿军装,是个晚上,班长带我们到对面的汽车连篮球场练队列,路灯下我发现军装被灯光照的特别漂亮,说不出那种感觉,只觉得蓝的魅惑。
②
这个故事是我听来的,就以第一口吻来叙述了。
——
到现在为止,加上军校的四年,在部队的时间已经快要八年了。
印象最深的是今年跟着文工团的演出小队下部队,到某军驻扎的营区演出,我是跟着采风和采访的,没有什么演出任务,所以总体来说比较清闲。
当时的演出小队要负责到所有驻扎营区演出,所以一天要跑四五个地方,从凌晨五点到夜里十点,都在路上,有一回,我们乘坐的大巴差点儿没从山路上翻下去,最终能全虚全影的坐在这儿回答问题,也是万幸。
书归正传。当时正好是上午11点左右,演出完毕后,大家就留在营区吃饭。为了欢迎翻山涉水赶来的文工团,炊事班的战士在每桌都放了一瓶大瓶的统一橙汁,饭菜的水准也提高了好几个档,每桌都有鱼有肉,丰盛而且精致。吃饭的时候,我拧开橙汁给大家倒水,下意识的看了一下瓶盖,竟然中奖了,我就超兴奋的说,哇,我从小到大第一次中奖,可惜不能兑换……旁边一个班长听见了,就跟他身边的一个小战士说:“把咱班的那箱饮料拿过来,让记者拧着玩!到时候咱们给她换!”我一听吓了一跳,赶忙说不用不用,千万别,那不就浪费了嘛!班长说,没事儿!正好都没舍得喝,大家一块儿喝了多好!最后,在我极力拦阻下,班长才放弃了这个大脑洞的想法,但在我上车之前,还是抱了一大瓶橙汁硬塞给我,说什么都让我拿走,圆我一个中奖梦。
上车之后,我发现相机落下了,就赶紧返回营区食堂寻找,刚一进门,就看见几个战士在吃我们剩下的菜,我一下就愣住了,一个小战士发现了我,赶紧解释,说他们就是嘴馋,还特别不好意思,笑得一脸憨厚。可我却差点儿没忍住眼泪,我认得那几个战士,他们是炊事班的,为了给文工团的演员做饭,他们没有去看演出。于是,我们在吃完饭后又给他们几个人加演了一场,但我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也没吃饭……
基层的战士是什么样的人呢,就是拿自己心去铺路,还生怕膈了你的脚……
现在,很多不太知道部队内情的民众都嚷嚷着裁撤文工团,身为也许将来的三十万分之一,我担心的不是失去自己所谓的铁饭碗,而是,如果真的没有文工团,还有谁愿意顶风冒雪,跋山涉水,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不辞辛劳的给基层的前线的战士们唱首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