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不知何为快乐,确是真的快乐

热热的风吹过黄灿灿的向日葵地,三岁的我光着膀子穿梭在其中。在我的记忆中向日葵地很热很热,向日葵战士一个一个站在那里,使热浪永远环游在我的周围。我绊绊磕磕的跟在爸爸妈妈身后,她们拿着镰刀转身对我说“回家吃饭吧,下午再来!”

再冷些的时候我就可以不用穿梭在向日葵地里了,而是躺在四轮车的下面,睡了一觉又一觉等爸爸妈妈回来,渴了就到路边找一根干枯的空心的草茎,到四轮车前面的水箱美美的喝起来,但是注意不能喝的太快,因为水很有可能很烫,必须试探着一点一点的喝。

等在长大了一些就和爸爸妈妈一起去放羊,这也是我很喜欢的一段时光。一群羊、一条狗、还有我们三口人,狗是羊群的得力助手,如果羊偏离了羊道,那么爸爸妈妈就会一声令下“冲”,狗就明白指令的意思,一个帅气的漂移扬起一阵尘土,羊就会乖乖的到它应该走的路上,每当狗带着胜利赶回来时就回得到一个奖励,一块馒头或者一块饼,它很快很快的就吃下去了,我一直很困惑,它吃那么快能尝到味道吗?有时候他为了证明它很努力会叼一嘬羊毛回来,现在回想起它那中种骄傲而模糊的得意我就不禁想笑。

和小舅一起放羊的时候,小舅对说:“外闺,去偷个西瓜回来。”“可是我不知道哪个熟了”“你就挑一个最大的就了”。我走到西瓜地前认认真真的选了起来,瓜地中央站着瓜地的主人,但他并没有对我喊,而是就一直默默的站着,也许他允许我这个口渴的小孩偷他一个西瓜吧!傍晚羊群回家的时候,在羊群周围散发着一圈热气并且伴随着无数只蚊子。有的羊会支楞起一只耳朵,也许在听家里的水槽召唤它的声音吧!两家一起放羊的时候都会给羊抹上油漆,小舅家的羊背上是红色的油漆,我家的羊背上是蓝色的油漆,这样羊就不会混了。

到了该剪羊毛的季节了,我们把羊赶到了大草甸上,对羊群来一次集体剪毛。剪毛的人不够专业,不时地会给羊身上留下一个伤疤,在旁边会摆上一瓶酒精,羊受伤了就涂上点,但是我家的一只羊很倒霉,它在剪毛的时候被一个极度不合格的剪毛人给剪死了,现在我想起来都感觉很难受。但是剪毛人得不合格和遍体鳞伤的羊都和我没有关系,我的任务就是乖乖的奔腾在草地上,拿个盆子捉青蛙,忘记了青蛙是放了还是吃了。现在的我怂的连青蛙都不敢碰了。

“到年纪了该上学了”

“妈我还太小再等一年”

“今年该去了吧”

“妈,要不再等一年呢!”

“滚犊子吧,再等都老八十子了!”

我在上学的路上挥洒了无数的泪水,从那以后我再没放过羊,再没奖励过狗,再没偷过西瓜,再没躺在地上看蓝天。

从那以后我的工作就变成了接牛回家,但是我很怕它们两母女,我远远的跟在它俩后边,它俩也很自觉的不乱走,径直回到家里的牛圈里,等待着晚上为它俩准备的晚餐。

三年级我到了县里上学,家里的羊全买了,爸爸再也不用说每天跟在羊屁股后捡钱了,牛因为妈妈的失误胀死了,妈妈哭的撕心裂肺,狗也在送人后的第二天失踪了,也许早已沦为他人口中肉了,小舅一家也搬走了,从搬走那时起到现在我只见过小舅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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