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和东子(二)

这年九月，叶子六周岁，可以上学前班了。妈妈在缝纫机前忙了一个下午，做了个漂亮的小书包。叶子高兴极了，像哥哥那样斜挎在肩上，在院子里跑来跑去。

第二天，叶子早早起来，背上小书包。里面不是空的了，放了一块哥哥用过的石板，还有一个药盒子，里面有两根半截的石笔。哥哥三年级了，老师不让用石板了，要用纸本子呢！吃了早饭，爸爸带叶子来到学校。校门口摆了张桌子，桌子前围着一群大人和小孩，桌子后面一位女老师在纸上写着什么。校长是本家的一位大爷，正站在那女教师一旁和众人打招呼。爸爸挤过去，掏出烟盒，倒出两根，一根递给校长，一根自己叼了，又摸口袋找火。校长忙摆摆手，说:″我有，我有！"从口袋拿出打火机，另一只手遮着火，点了烟，又帮爸爸也点上，然后深吸一口，吐了口烟，才说:″小的也到上学年纪了？”

“嗯，属狗的。在家淘的很，又没人带她，放学校省心。”

校长点点头:″嗯，你不用管了，忙你的去吧。”

爸爸扭头就走，叶子快走几步跟上。爸爸回头瞪了一眼:″回去！老师说放学就往回走，听见沒？"叶子不敢动了，眼巴巴看着爸爸跨上车子骑走了。

不一会儿，大人都走了。女老师大声说:″来，都跟我走！"叶子很害怕，不说话也不动。"那个小孩，快走！″老师冲她喊。叶子想了想，才跟着老师进了班。一上午，叶子用手摁着书包，一动也沒动。只听见老师说:"下课。"叶子站起来就走。出了学校，往家一直走去。哥哥爱满村逛，叶子跟了两年，对这些路并不陌生。回了家，屋门还锁着。不过，东面搭的小厨房沒有门，只挂了门帘。叶子就进了小厨房，坐在凳子上等着。等着等着困了，就趴在小饭桌上睡了。

等她醒了，妈妈笑眯眯地说:″我家叶子成学生了，自己走回来了。”

一会儿，哥哥也回来了，气呼呼地说:“回来也不说，害我在校门口等半天。又找到她们班上，门都锁了，一个人都沒有！”

"谁害你了？我又没让你等。”妈妈在家，叶子就敢和哥哥犟。

“好！以后我也不等你！”

“不行，以后有人欺负叶子，你还得救她呢？谁让你是哥哥的！″妈妈每次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