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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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镶牙有感

大概因为小时候一毛钱九个的水果糖吃多了吧，近三年来几乎不间断地往牙科跑，我也再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解释，对我这满嘴伤痕累累的牙齿。因为妇幼保健院搬迁太远了，最近几次我只好选择市医院对面的一家私人症所。在填了几次牙后，那个四十多岁的，满脸和气的许大夫告诫我，如果经济条件允许的话，我的牙齿需要带八个牙套，这样填好的就不容易掉了，否则有几颗牙保不住了。我淡淡的问了一句，一个牙套多少钱，许大夫轻描淡写的说，牙套从俩百到一千五可选择，那我八个牙套，取中间价格的也需要七八千呢？这个数目，不由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回家后我无耐地告诉老公，老公说春节过后就做吧！不然像个小老太太似的，啥也不能吃。

周三又是预约填牙的日子，当我躺在症所的椅子上，有点恐惧地看着许大夫手中电钻一样的东西在我嘴里进进出出时，从声音听出进来了一家三口，一对夫妻领着上大学的女儿来看牙。在我歪头的瞬间，我看那小姑娘穿着米白色的短款羽绒服，浅灰色哈伦裤，披散着水波浪的头发，我想，这么小的孩子，牙齿也不好吗？诊所里最有权威的李大夫接待了她，一看情况很不好，说是一颗大牙需要拔了重新镶，还有好几颗需要修复，带牙套。于是听见男人在我头的地方开始一遍遍寻问要是种一颗牙需要多少费用？带牙套又是多少？修复牙齿还需多少钱？乘着抬头的功夫，我回头瞄了一下夫妇俩，女人头上裹着一块方巾，看打扮可能是附近的农民。果然我听见李大夫插言，寻问他们那里人，男人说东门外面的。男人还在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问那问这，我听见一直不曾吱声的女人终于低声说，还是，随便偏宜点的镶一个吧！到女儿自己挣钱了再去种牙吧！男人还在和店里打杂的女孩底一声，高一声的谈论着关于填牙，带牙套的事宜，却迟迟不说现在就做牙齿，李大夫早已经躲到里面去了，过了大半天，男人一家说第二天要医院做检查才能拔牙，便带着女儿离开了。前脚刚走，里面的李大夫出来了，义愤填膺的告诫手下人，明天那家人来了也不能给拔牙，看那样子不是个善茬。负责接待的那姑娘也随声附和，说他们还质疑自己的学历，要不要明天把她的大学毕业证拿来摔在他们面前，连给我做牙的许大夫也加入了讨论，一致决定明天不给那姑娘镶牙，因为他们来了俩次了，因为他们小心的了解牙齿的价格，因为他们没有那么痛快地接受治疗。

做为从农村长大的我，也许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从来没有因为家穷而心生愧疚和怨恨。前些年农福产品价格好，农民手中有了钱，买车买楼，对于我们这样的农业县来说，市场经济也被带动起来，农村富裕，城市繁荣，尤其是到了腊月，街道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可近几年，由于特殊的生态环境限制，土地绿化，农产品价格下降，连带市场经济也日益萧条。对于从黄土地上刨吃喝的庄稼人来说，家里有一个大学生，本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面对这近万元的开支，当然做为父母，做为农民我有深深的体会，我也是希望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给予孩子们最好的东西，本无可厚非。所以他们矛盾，想给孩子镶最好的牙齿，又觉得有点昂贵。可店老板大概因为他们的犹豫不决而心生不快，没有切身从患者的切身利益考虑，他们也许只考虑的是自己的经济效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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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父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生病，一直伴随我们长大，母亲也因为家贫而因此受到过别人的冷嘲热讽。我总是对别人恨不起心来，做生意多年，因为在学校附近，以前总有学生借钱，或者赊账，我不眨眼睛就借给他们，赊给她们，当然也有不守信用不还钱的，有时候就想他们还小呢？也许没钱。老公常骂我，说我不会做生意，利润太薄，有什么办法？他说交我那么多年，就是不入行呢？我反驳说，日子过去就好。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忽然间想起小时候这句话。也许现在人们衣食亦无忧，可单单丰衣足食已不能满足人们更高的物质需求，尤其是近几年，家乡人们正在为生计面临更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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