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2009年,熟悉的卓琳,钱学森,陈琳去世......

     而我在这么重要的一年,因08年打架事件被记一次大过之后,就辍学在家。说来我的性格突然大变。我忘不掉她当着全班的面给了我两巴掌,然后一脚踹在地上不停的谩骂。至此以后,我开始与昔日的朋友疏远,和母亲尽量不去交流。开始沉默寡言,不动声色。  对于年少懵懂的我对当下的未来是无知的,我顺从着她的安排,去学习化妆造型及美容护肤,学费母亲包揽,却不曾想足足让她铲了三个月的树皮。我用着她辛苦赚来的钱,同年少无知的倔强与叛逆白白送到别人手中,虽说学到了一些也只是皮毛。

     表面的是顺从着,但是心里却有极大的排斥感,我打心眼里想逃离她所有的视线,我敷衍着她对我的好。一刻不曾忘记她打我那两个巴掌与那痛痛的一脚及所有的谩骂,我的逆反心理开始流露于表面。我受不了她的一声命下,受不了她对我所有的指指点点与不满。她越是对我严厉我越是用各种方式回应她,就这样僵持许久许久,终于有一天她无奈的放手让我去闯荡。



      2010年,千年一遇日环食、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三次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隆重开幕、青海玉树县发生7.1级地震、甘肃舟曲县特大山洪泥石流灾害、首届世界武搏会在北京举行、嫦娥二号成功发射、16届亚运会在广州开幕......

     这一年的我重获自由。我终于远离母亲,终于不用忌惮着她的脸色,终于听不到了她的谩骂,临行前,当天晚上我看见过她的眼红红的,如今才知道她原来是躲屋里哭过。帮我整理行李的时候她愤愤的说:“看你能坚持多久。”她愤愤的表情我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却不知道她并不想我走,而是想让我出去一圈便死心的呆在家中。(我想她是知道的,我是有多想离开她的视线。)把我送上车的时候交给了我八百块钱,却不曾知道这八百块是她起早贪黑,在阳光下风吹日晒的用两手铲了多少块树皮赚下的。我随手接下,未说话,(连一个拥抱都没给。)她用恳请的语气让领乡姑娘多照应下我,和我说着同样的一句话看你能呆多久,心里不是滋味。我转过身爬上了车,眼泪在眼睛里打转。车子开动了,她就这样看着我从她眼前慢慢离开,眼神一刻也没离开,直到看不见这辆有我的车,我头一刻也没有回。

       我和邻乡大我3岁的女孩到了上海之后,在她姐姐那落了脚,第二天带我们熟悉了下附近的路段,顺便玩耍了一下。眼看一天天就这样过去,兜里所剩无几,想想来这的最初目的,眼前又浮现她不满的样子。心神一动“找工作去”。在这个繁华似锦都市,随处充满了诱惑力,并且随时都会淘汰。要想找份工作不是难事,最重要的取决于心态,吃不吃得苦。很快的我们在一家百事德咖啡厅找到了兼职。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在那家咖啡厅。浓郁的眉毛大大的眼睛,瘦的和枝干似的身板,在吧台一边切着水果一边好奇的看过来。(对于那个时候草率、轻浮随着光阴我越发觉得自己好笑。)我和他的相识便没有终结。自我离开家之后,性格再次大变。开始把原本的内心释放出来,而这个时候便是阳光的。我把母亲对我的一切压抑都抛之脑后,我似乎在那段时光里把她忘记。        

     转眼已在上海呆了三个多月,和他恋爱是他要离开的时候。我并没有勇气和一个认识三个多月的男人,离开这个似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因老乡在这里,出于老乡与我母亲的联系,我便辞了职。在附近一家女子美容医院上了班,当然待遇是原来工作的两倍。



   2011年,9.0日本海啸地震、全国6039万亩耕地受旱、我国农民贫困人口减至2688万人......

      这一年的我似乎都在工作中忙碌,经济效益不错,收获也不少。由原来的只知其一却不明其二,认知到知根知底。朋友也多了起来,而母亲,我深记得那句“看你能呆多久”。我对她事事都不愿透露,间隙越来越大。

         我和他还在保持联系,只是断断续续,不足以影响我的工作。我和他是平平淡淡的,不足以惊天动地,也算的上轰轰烈烈;不足以缠缠绵绵,也算的上情投意合。唯独瞒着他的是我的年龄!这一年我18岁,他21。大多数的人认为这挺适合,只是对于出入社会的我而言他比我多吃三年饭,他或许介意。这是心理在作祟,也是及其幼稚的想法。

         五月中旬已进入夏季,我与他约好一同去看他的妈妈。大病刚好,他妈妈的气色并未完全恢复,早已在一星期前把屋里屋外收拾的干干净净。因限于假期只有10天,很快我便回到了原点,继续工作。


            2012年,北京“7.21”特大自然灾害、云南省昭通市彝良县与贵州省毕节地区威宁彝族回族苗族自治县交界发生5.7级地震、未日谣言。

          这一年,我辞去了手艺活,随他去流浪。去过很多城市,也做过很多兼职,我们也很恩爱。就在吃晚饭的闲暇之余,一个电话晴天霹雳。“俺娘走了!”......

          一边的电话滴滴滴中断,我才反应过来。她......没有母亲了,我外婆走了!鼻子一酸,整个人全瘫了。他清楚的知道我是外婆带大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抱着我,好一会儿才说想哭就哭出来。我清楚的记得咬在他身的牙齿痕迹,脑子里涌现的是那些与姥姥的画面。她最疼我,我在的时候都会把好吃好喝的拿到我手中,嘘寒问暖的冷不冷,便把火盆捧到我身旁;我在的时候都会在石磨上磨好豆子米,倒入锅中再添加柴火烧大火,等开了倒入两包奶粉,盛到碗里端到我身旁趁热喝;放学跑去她家临走的时候,都会在包里偷偷的塞上十块20的;每次我向她诉说我母亲对我的不是,她都会把我母亲骂的狗血淋头,我能洋洋得意好久......

           外婆对我有太多的宠爱太多的好,而我在她临走之季都没陪在她身边。我的悔意,便开始涌上,我不知,此刻还有一个人更需要儿女的陪伴。


          2013年,雅安市庐山县7.0级地震、 定西市岷县梅川镇漳县石川乡交界发生6.6级地震......

          这一年似乎很多事情早已就有心里准备,突如来的事情反而一点也不惊奇。我和母亲的关系也随着时间慢慢沉淀,很多事情我不说不做,她也就习惯了。她不在唠里唠叨,也不在对我气势忷忷,反到多了一点沉闷。

后来我才知道,她对我严厉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出于无奈,当年为躲计划生育不得不将刚生下未满三天的我,送到外婆家寄养,送我去的第一年她又意外的怀上了弟弟,就这样呆在外婆家七年。期间她有去看过我,只是条件有限,天天陪着我也不现实,直到我上学才接到家中。她出于亏欠,想尽办法在我身心去弥补,用在我身上的心思比我姐弟还多的又多,看着她这些年被我折腾憔悴的身心,我悔意在心间频动。想着她对我的那些牢骚、那些不满、那些强势,哪一份都是重载着满满的爱!只是她的方式表达的不够透彻。我想抱着她,想对她说声对不起,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这种甜的酥牙的话语,她不一会接受!我了解她。

      陪她一段很暖的时光,一起烧菜做饭洗衣服,一起下田,一起去超市......她的笑容就像我那年在上海一样。


        2014年,3.8马航失联、5.22乌鲁木齐爆炸案、7.17马航客机坠毁事件、11.22康定地震、上海外滩踩踏事件......

          这一年我和他步入婚姻,由于母亲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在加上原本就晕车,她没能参加我的婚礼,我是失望的!在这场单方面的婚姻中,我莫名的伤感。但是好在婚车要出发时手机铃声响起,那头传来:“今天你是角,滴酒不能沾!穿婚纱累的话到家里立刻换掉,不要穿高跟鞋,到了饭桌不要吃饭,偷偷的让他端到房间......”我瞬间眼泪奔涌而上,心里满满的暖意。

          5月29日,凌晨两点肚子微痛,间隔时间十分钟一次,我的直觉告诉我要生了。我叫醒身边的丈夫,他激动的把一家老少全惊醒,顺手拿起手机拨打的医院号码。到医院的时候凌晨三点,肚子的痛疼我能忍受。只是越发到了中午越是剧烈,中午10点10分羊水破,这个时候痛的极点让我狂抓,视线被眼泪留在眼圈遮掩模糊。中午12点35分,眼前一阵乌黑,整个头眩晕,心胃作呕,耳边呜呜,我告诉医生我撑不下去了,我什么都看不见听不到,我一直害怕的抓着我丈夫的手说我会不会死?我不停的重复这几句话。我只感受到冰冰的东西放在我胳膊上,事后我才知道拿的是量血压器,血压达到160/110mmHg,诊断性为妊娠高血压综合征。医生叫我丈夫签署协议,我听到这里嚷嚷着保小孩保小孩......我丈夫手心在冒汗我感受到了。中午13点15分,被一行人推入手术室,医生说什么我便做什么,整个身体全交与她。侧身蜷缩成弓型,成“煮熟的虾子状”做脊椎麻醉,俗称“龙骨针”。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整个过程我都听的清清楚楚。刀拉扯着皮肤,一层层的剥开,剪刀咔嚓咔嚓的声音,整个手术室血腥与消毒水的味道,都随着一声女娃的叫声一扫而空,整个手术室满满的幸福的味道。这时我体会到母亲的不易,是什么让她有足够的勇气生下我们三个孩子。


        2015年,1.2哈尔滨仓库火灾事故、尼泊尔发生8.1级地震、6.1东方之星旅客船倾覆事件、土耳其安卡拉火车站附近发生爆炸、阿富汗发生7.6级地震、11.13丽水山体滑坡......

         孩子转眼快一岁,从出生到现在让我省去不少心思,但是我的脾气变的异常暴躁,经常会丢三落四。丈夫知道我的心思,便一同陪我去娘家休息了一段时间。见到母亲时,我都很诧异。

            她头发蓬乱,却两边却莫名多出几撮白发。穿着大红色羽绒服,却着显不出脸上的气色。系卡通围裙,却一手的油灰。一身黑色的紧身裤,却穿的松松垮垮。脚穿着运动鞋,鞋头却开满了胶。两手来回交替取暖,站在路边目光看着我来的方向,就像那年送我去上海那样,我的鼻子比以往更加溜酸。

          不知她等了多久,也许我从打电话的那一刻。在车上十七八个小时的颠簸,使得浑身酸痛。母亲递过一晚姜汤:“先喝了它驱寒,小孩子吃你的奶水也不会坏肚子,我去拿几瓶酒给小刘喝。”我立即止住:“不用,妈,他不喝酒。”我妈不知如何是好的,迟钝的一下。我察觉她的尴尬,立即拉着母亲一起吃饭。

       傍晚,我与丈夫超市回来,立马推着母亲到房间试换了下衣服、鞋子。不错,合身,我心喜又心酸。而母亲一脸羞涩,像极了孩子。之后的每一天全身心的陪她烧菜做饭、洗衣服、逛公园、剪头发、按摩......

         回来之际,我与母亲商量一同前往我的新家居住,母亲听到连忙摆手:“太远,家里这么多粮食,还要这么多鸡鸭,没人管会荒掉!你弟还在上大学,一两个星期就会回来,去不得,去不得。”想想也是,就顺了她的心。我在心里盘算着等我弟工作了,我就可以接她过来。

      之后了每个月我都几乎会回趟娘家,心里放不下母亲。似乎每次见到母亲,我都能开心好久,脾气也好了,丈夫说果然送到娘家有效,从此他不在遭罪。


       2016年,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林口县发生6.4级地震、银川发生公交纵火案、青海省门源县发生6.4级地震......

           在这么多的自然环境人为灾害当中,我们能活着,能够安然无样的在一起,心里就有极大的幸福感,不要等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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