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之前对于河西地区历史和敦煌石窟建筑的基本认识,就更容易理解敦煌艺术最精华的彩塑和壁画。我个人偏爱壁画,大约因为之前了看了较多的宋、元水墨画展览(2013年开始每年都要去一次台北故宫)。这次整理读书笔记学习敦煌彩塑的机会,倒是对于佛教基本理论进行一次普及,便于理解敦煌壁画的制作目的。
在中国古代普通民众90%以上不识字,所以佛像、壁画的一个重要目标就是对信众进行市场营销,这可是榆林窟的资深研究员杨老师讲的。在推广这一点上,敦煌石窟通过石窟形制、彩塑、壁画所营造的佛国世界无疑是成功的。
第四节 敦煌雕塑
1. 敦煌彩塑题材分类
a. 佛像,莫高窟有369身
i. 释加牟尼坐像,苦修像、禅定相、降魔像、说法像(中晚唐较多,一般两侧有弟子、菩萨),概括宣传释加牟尼佛的生平事迹;如北魏257窟
ii. 释加、多宝并坐像,《法华经》多宝佛分半座请释迦佛入多宝塔,如北魏259窟
iii. 涅槃像,通过修行断灭生死诸苦及其烦恼后获得的一种精神境界;佛涅盘后的安详、恬静的神情及菩萨的泰然,与弟子悲痛举哀作对比,宣传大乘佛教思想;如中唐158窟
iv. 三世佛像,过去佛-迦叶佛,现在佛-释加牟尼佛,未来佛-弥勒佛;引导佛教徒正视过去和现在,相信未来。
v. 弥勒佛像,未来佛,如北凉275窟、北魏254窟的交脚菩萨像(弥勒未成佛前);隋427、244窟的三世佛像;初唐96窟、盛唐130窟的独立弥勒佛像(《大云经》附会武则天是“弥勒下世”)
vi. 阿弥陀佛像,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与观世音、大势至菩萨合成“西方三圣”,又称“接引佛”,如莫-隋420窟
vii. 药师佛像,东方琉璃世界教主,与日光、月光二菩萨合称为“东方三圣”
viii. 过去七佛像,即毗婆尸佛(Vipaśyin)、尸弃佛(Śikhin)、毗舍浮佛(Viśvabhu)、拘留孙佛(Krakucchanda)、拘那含牟尼佛(Kanakamuni)、迦叶佛(Kaśyapa)、释迦牟尼佛(Śākyamuni)。如盛唐46窟、中唐365窟。
ix. 千佛像,过去庄严劫、现在贤劫、未来星宿劫三世出生的三千佛
x. 化佛,佛、菩萨以神力化作之佛形。如北凉275窟交脚弥勒菩萨
b. 菩萨像,莫高窟有599身
i. 佛教四大菩萨
1) 弥勒菩萨像,未成佛前的弥勒像
2) 文殊菩萨像,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同为释迦牟尼佛左右胁侍,世称“华严三圣”。应化道场为山西五台山。骑狮-智慧威武,持宝剑-智慧锐利,如100、178、237窟
3) 普贤菩萨像,象征着理德、行德,应化道场为四川峨眉山,骑白象
4) 观音菩萨像,阿弥陀佛的左胁侍,33种化身普救世人,左手持柳叶,右手持净水瓶,如隋420窟
ii. 大势至菩萨像,阿弥陀佛的右胁侍,“以智慧光,普照世人。”
iii. 胁侍菩萨像,立于佛两胁,如西魏342窟、北周290窟
iv. 供养菩萨像
c. 弟子像,莫高窟292身
i. 十大弟子像:一、舍利弗,智慧第一。二、目犍连,神通第一。三、摩诃迦叶,头陀第一。四、阿那律,天眼第一。五、须菩提,解空第一。六、富楼那,说法第一。七、迦旃延,论义第一。八、优婆离,持律第一。九、罗睺罗,密行第一。十、阿难陀,多闻第一。
ii. 两弟子像:迦叶-苦行、阿难-多问
d. 天王(莫-82身)、金刚、大力士像:天王指守卫须弥山的东方持国、南方增目、西方广目、北方多闻,亦称四大金刚;天王着铠甲,力士赤上身
e. 羽人、飞天像:能自由飞翔的天人
f. 地神、天女像
g. 禅僧像
h. 禽兽像
i. 建筑装饰图案
j. 道教塑像
2. 制作过程
a. 芨芨草或芦苇捆扎成人物大体结构
b. 上泥:粗泥、细泥
c. 敷彩
第五节 敦煌壁画
1. 敦煌壁画题材分类
a. 佛、菩萨、弟子等佛教偶像画-比彩塑增加了地藏菩萨、观音像更丰富(十一面观音、六臂观音、千手千眼观音、如意轮观音、不空罥索观音、水月观音、白衣观音等
b. 天龙八部、外道等佛教护法神怪象
i. 大都是和佛对立的外道,后被佛以力征服,衬托佛德威力无比及不计前嫌
ii. 天龙八部
1) 天(维持秩序)
2) 龙(管理雨水)
3) 夜叉(守天城池门阁)
4) 阿修罗(以力作战)
5) 迦楼罗(防除灾毒)
6) 紧那罗、乾达婆摩睺罗伽(为佛施香作乐)
c. 佛说法图-莫高窟共933铺
d. 佛教故事画-莫高窟共37铺
i. 佛传故事画-描绘佛教创始人释加牟尼生平事迹;如莫290窟,长25米,乘象入胎、出城游观、夜半逾城、树下苦修等80多画面
ii. 本生故事画-宣扬释加牟尼前世或前若干世的各种善行。如北凉的月光王施眼、尸毗王割肉贸鸽、快目王施眼;北魏的萨捶那舍身饲虎、九色鹿舍己救人(莫257窟);北周的须阁提割肉奉亲(莫296窟)、善事太子入海求珠
iii. 因缘故事画-描绘佛陀度化众生的连环画,如北魏257窟的沙弥守戒自杀、北周296窟的微妙比丘尼苦难遭遇
e. 佛教经变画-以一部佛经为依据的巨型绘画(莫高窟有32种,1218幅)
1) 福田经变-莫2幅,《佛说渚德福田经》:广施七法,立佛图僧房堂阁,值果园,施荫凉,施医药,近道作井,架设桥梁,过渡羸弱
2) 法华经变-《妙法莲华经》-“一切众生,皆能成佛”,莫70幅,见宝塔品27幅,观音普门品7幅,化城喻品-莫103窟
3) 弥勒经变-莫97幅,《弥勒经》上生经:弥勒菩萨上生兜率天为天人说法;下生经:叙述弥勒降世成佛,度众出家,弥勒世界丰盛太平
4) 阿弥陀经变,莫71幅,阿弥陀极乐净土“无有众苦,但受渚乐”
5) 观无量寿佛经变,莫84幅,榆林窟3幅
6) 净土变
7) 药师经变-《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经》、《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致富消灾”大乘佛教
8) 涅盘经变-《大般涅盘经》,大乘佛教,“一切众生,系有佛性”
9) 宝雨经变-
10) 华严经变
11) 金光明经变
12) 金刚经变
13) 楞伽经变
14) 天请问经变
15) 思益梵天所问经变
16) 贤愚经变
17) 报恩经变,可能是伪经
18) 报父母恩经变,伪经
19) 梵网经变
20) 密严经变
21) 佛顶尊圣陀罗尼经变
22) 千佛名经变-《三千佛名经》(《过去庄严劫千佛名经》、《现在贤劫千佛名经》、《未来星宿劫千佛名经》),自利利他的大乘佛教
23) 劳度叉斗圣变
24) 维摩诘经变,维摩诘居士以身说法,居家修行,通达佛道
25) 观音经变,《妙法莲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26) 文殊变
27) 普贤变
28) 地藏十王变
29) 千手千眼观音经变,密宗,《千手千眼观世音菩萨广大圆满无碍大悲心陀罗尼经》,千手-法力无边,千言-智慧无穷;如榆林窟第3窟,反映西夏社会的生产生活。
30) 不空罥索观音变,密宗
31) 如意轮观音变,密宗
32) 千手千钵文殊变
f. 佛教史迹画“感应事迹”
1) 佛教历史画,如323窟的张骞出使西域图
2) 感统故事画
3) 高僧事迹画
4) 瑞像图
5) 佛教图经,佛教地志,圣迹地图,如五代第61窟《五台山图》
g. 供养人画
h. 装饰图画
i. 古代传统神话题材画
j. 道教题材画
2. 石窟壁画的制作过程
a. 制作壁面
b. 勾画轮廓
c. 涂刷底色
d. 敷彩上色:大都用矿石,如青-石青,绿-石绿,朱砂,赭石,红土,烟炱,白土,金,银
e. 勾定型线与线描
1) 塑造形象:起稿线、定型线、提神线
2) 装饰线
3) 艺术风格:铁线描、兰叶描、游线描(行云流水描)、折芦描、钉头鼠尾描
f. 提神点睛与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