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某（2）

“夜里的雨下得真大。” 我凑近小某的耳边梦呓般吐出这句话，浮动的空气撩拨着小某的髦发。

不安分的手捉住白鸽，穿过森林，停在河谷里。雨愈下愈大，窗子里印着小某模糊赤裸的身子和扭曲的我。

我把自己的身体贴近小某 ，把脸埋进小某的颈窝里，把牙齿落在小某的后颈，企图将扭曲的我叠进小某的身子，直至窗子倒影里只剩小某。夜里的雨淅淅沥沥噼里啪啦的啃食着小某的身子。

楼外夜市，发廊前的女人 。亮片裹胸齐B短裙包裹着她臃肿走样的身体， 黑黢黢的腋下钻出几根腋毛，溢出的副乳像肉脯吊着贩卖白花花的猪皮 ，下垂的鸽子像过期半年的奶酪 ，褪了色的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红双囍， 脚上那双绿色的夹脚拖鞋交叠着支撑着这幅身体半倚在门框上 ，这似乎使她看起来极具风情。

马路对面的货车大灯闪了两下，熄了火。车门打开后随即关上， 一个人影冲进雨里，穿过马路，停在了发廊前。

他侧过头，对着站街女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搔了搔头 说：“夜里的雨下得真大”  站街女点了点头自顾自的应着“下雨生意不好。” 

男子从裤兜掏出白沙烟，抽出一支别在耳后，一支叼在嘴里，一支递给站街女。

她晃了晃指尖的那支红双囍，男子会意从上衣兜里拿出打火机，凑到那支红双囍前，结了厚茧的大拇指飞快的转动着火机上的打火石，火石蹭出的火花就像廉价的呲花， 在黑夜里亮了又灭。男子打了几次都没点燃起那支红双囍，他略带歉意的笑了，手在沾满黄泥的裤腿上蹭了又蹭 干涸发紧的喉头挤出几个字：“手太湿了…”

站街女接过他手里的打火机， 随着“嚓” 的一声 红双囍亮起了一个光点 蓝色火焰里的她似乎真的有了风情，吸进的尼古丁在肺里烧成一滩白烟。

她转过身，用白胳膊蹭过男人的黑胳膊，往发廊里走去，嘴里喃喃道“ 雨太大了 生意不好” 顺手把手里那支刚吸了两口的红双囍搭在烟灰缸的沿上。男子抬眼看了看天，重复着那句“雨太大了” 转身跟进了那间发廊。

我透过那盏小粉灯投射出的剪影，看到两具交叠的身体，看到一个身子在另一个身子上驰骋。粉色的发廊里，风大的很。

可惜这阵风去的太急 ，他从她身体爬下来，坐在床侧，这一次他手里的白沙烟亮起了另一个光点 。她直起身体，捡起烟灰缸里未燃尽的红双囍，猛吸一口就灭了。

发廊招牌的彩灯迷乱了我的眼睛，穿透窗户上的雨滴，折射成不同的光斑落在小某身上——光怪陆离。

恍惚间，仿佛怀里的小某颤抖了一下，我把舌头贴在小某冰凉的后颈上，还好没有脉搏跳动，小某的身子很软 ，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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