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四梦（一）

一：山里的看门人

世道混乱啊，山下的人家山上的匪，匆匆的人间几轮回。白云散时生死梦醒，流水落处谷幽千年。

（大哥拍着他的肩膀）“三弟，家是啥？是念想也只是念想。石头缝里的土，崖子上面挂的歪脖子松。你看那棵歪脖子树，打雷下雨的时候她就是被雷劈了，你也只能是看着。晓得不？”

（老三失愣）“大哥，山下老屋里的书我包好埋了起来，祖宗留下来我烧不得。”

（大哥）“这话也在理！土匪认的是二龙山的鲁爷爷。你是个读书人，跪的是孔老夫子。咱是粗人，你心细有文化，都有祖宗。”

（老三忽然大声唱到）“这一世为人，为哪般？山上的石头巢里的卵。休怕他兵马乱，不羡你神鬼妖仙，天地生来父母养，黄土一把，人间一篇。”

（大哥唤手下）“鬼五，去安排一下，一会让二爷开开眼。”

（鬼五得令急奔后院）

（大哥看着老三）“霖子，哥哥也给你嚎两嗓子？”

（老三怅然一笑）“大哥慧眼如炬当世无双，弟弟受教！”

（大哥望着西边的天）“昆仑的雪，昆仑的山，这天下的泥沙黄土大石头，咋就捏成了五尺汉？生就生，死就死，咱就杵在那阴阳边。一念多少年，立在天地间。”

（大哥唱完，转头）“霖子，一会儿看见啥都别怕。有大哥在，就是天王老子咱也不尿他！”

俩人来到后院半岗子上，下面绑了一个人。鬼五拿着一口卸肉大刀，周围都是大哥的弟兄们。

（大哥喊）“猴九，给咱二爷开开眼教教咱二爷。你遭罪，大哥谢谢你啦！”

（被绑的人喊着答到）“爷，没说的。咱这孤魂野鬼般物件一样的东西，随便拆随便卸。让咱二爷清醒清醒！”

鬼五捉刀，旁边一稍长者焚香唱道：“上古皇帝远古的祖仙，咱淌血捯饬五脏府。问问咱的魂，看看咱的面儿，干净存于世，教人渡九天！”

（长者大喝）“开啦！”

鬼五大喝一声下刀，不消刻钟，猴九就被片成了左右两扇，四肢五脏呈于眼前。

（众人高唱）“九哥干净啊！”

（大哥望着发抖的老三）“霖子，九儿一会就回来了，咱们这帮野人一样的东西，当年叱咤，蒙老天爷可怜死了又都活了过来。之后就住到了这儿，再也不出世。几百年几千年了都是这样。不用怕！”大哥淡淡说道。

不一会，只见那左半扇肋把条对着那右半扇，四肢五脏跟着那腹中的绿荧光，拼凑在了一起。再看时，猴九已经活了过来。

（猴九像是被熬蜡油的大锅煮了三天三夜，众人扶着）“大哥，猴九干净吗？”猴九无力地问道。

“九哥干净！”众人高声回答。大哥握着拳，紧接着猴九就被背了下去。

（大哥回问）“霖子，知道大哥为什么不出去当官不出去打仗了吗？这他娘的天下哪还有什么公理，兵荒马乱的。我只知道爹娘在心里，兄弟在身边，对不住曾经咱稀罕的人，因为咱是这人世间看门的，兄弟们都是。你愿意跟咱一起看这凄惶人世的大门吗？”大哥望向老三。

PS：做了一个梦，梦里有四个故事，这是第一个。后面的故事都是连在一起的，今天就先写第一个吧。有时间再写其他三个。梦里的人物不对号入座，也没有含沙射影，只是梦呓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