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与堂主到达西双版纳,住进黎老师那个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小院后,感念于当日在西安如一堂与闻总的邂逅,也感念于因闻总而与黎老师的此行之约,更倾慕于闻总的博学,于是我与堂主二人便百般诱惑,终于让闻总决定从成都飞来西双版纳。
闻总到达的那天早晨,黎老师又准备出两个房间,我才知道随行闻总的还有两个小伙子。
那日中午,午休起来,我依然坐在回廊下看书,看到了院里停了一辆陌生的车。两个小伙儿正从车上往下搬运行李,我便知道是闻总到了。
两个小伙子就住在我们隔壁。一个戴眼镜的小伙子,中等个头儿,很书生气。上台阶时和我对视了一眼,腼腆地笑了一下。而另一个小伙儿便成了视线里的虚像,未及细看。
人马到齐之后的事自然是喝茶,之后又来了当地的三个年轻姑娘,都是茶人,有着自己的茶室,甚至有着自己的茶园。
晚饭后,众人继续喝茶,我因晚饭刚过,便在小院门口闲转。与闺蜜微信聊天,发了一些下午喝茶的照片,闺蜜不经意中说,照片中的小伙儿很像我的初恋。
起先我并未在意,细看了看照片,的确有几分相像,便与她调侃了几句。
再回到品茶室,几位当地的姑娘因天色已晚,起身离去,茶室安静了许多。
黎老师取出了陈年的生普,主泡师正是那个小伙儿。而我就端坐在他的对面。
他很年轻,但姿态很淡定,有一种超出他应有年龄的沉稳和安静,一举一动既娴熟流畅又落落大方。
当他抬眼与人对视时,习惯性的蹙一下眉,那两道浓眉便有了表情。而那双深邃的眼亮晶晶的,因蹙眉使得右眼略小了一点,像有了一丝羞涩的感觉似的,却是那般的动人,那一刻真像极了他。
一口茶竟闷在了我的胸中。
我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心脏随着他眼帘的眨动而跳动着。是因为闺蜜的话让我觉得他像极了他,还是他原本就像极了他,我不知道。
但随着他的话语,我知道他不是他。他们的浓眉大眼的确相似,甚至于神情也有相同,只是他带有南方口音的话,便没有了他的爽朗。
眼前的他也许是陌生的原因吧,只有很礼貌的微笑。而他从来没有哈哈的笑,总是嘿嘿的笑,却也爽朗之极。
席间闲谈,得知他比我小了整整一轮。与我与他有着相同的属相,似乎又给自己找到了与他相近的一个理由。
在茶席上的我是理性的,我知道我只是把他当成他一样的想象着。因为那张年轻的脸,让我想起太多太多。
我不想欺骗自己,不想让他成为他的替身,于是我主动离席了。
朋友们都知道我酷爱生普,从没有喝厌的时候。于是不知内情的众人调侃我道:你也有喝生普喝不下去的时候啊。
我笑笑说:是啊,茶不醉人人自醉了。
回房睡去,夜里便真的梦到了他。
第二天晚上,闻总请大家去吃哈尼族的风味餐。席间有个哈尼族的歌手,皮肤黝黑发亮,歌声温暖嘹亮。
我第一次接触哈尼族人,直面感觉到他们的热情、质朴、简单、纯净。
席间喝了哈尼族自酿的白酒,在欢歌笑语声中,大家跟着歌手打着拍子、哼着调子。
酒后我眼中的他便真的成了他。他又是坐在我的正对面,不知情的与我碰杯,却不知杯杯碰得我心律不齐。
我总是不自觉地偷眼看他,看了一眼又一眼,眼泪就看出来了。
身边的黎老师拍拍我的背,我便忍不住的把这个秘密告诉了她。她理解地笑了,我蓄着满眼的泪也笑了。
隔壁传来歌手的声音,唱的是许巍的《蓝莲花》,正是他喜爱的歌曲。让我想起他告诉过我的许巍的《曾经的你》,泪就流了出来。
为了宣泄此刻拥满胸中的情愫,我学着歌手打鼓,很快学会了一种简单的节拍。
随着“咚~嗒嗒咚~嗒”的节奏,我用力地拍打着鼓面。“咚”音是用手掌击打在鼓的中央,而那清脆的“嗒”音,需要四个手指张开,击打在硬硬的鼓边。
随着我高扬起的臂,重落下的手,鼓点很清晰很欢快的传出,我的手指也很不客气的青紫了,而我的心却无比地清亮起来。
其实我很清楚他不是他,没有人是他。他早已不是我心中不可触碰的软肋,却是我不可更改的生命中的人。
很感谢这次茶山行能有这样的一段经历,让我能在这充满灵性的茶的世界里再次遇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