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乖乖呆了几天的王成,一点也没怎么闲着。为了给他的“王小木”写情书,几乎动用了他所有的脑细胞。洋洋洒洒写了一万字,飘逸的也落款了自己的签名。还特意的将自己的下拉勾拉的过分。
那天晚上再次潜入隔壁班的时候,门是锁着的。费了很大的劲翻墙过窗,结果在第一排找了半天也找不到王小木。记得的那个位置上的书都写的陆琪。
难道换座位了?这么背嘛?我的姑奶奶,这么不乖嘛?
王成想了想那天晚上的小女孩位置,尝试性的过去看了看。清一色的“王小木”令他大喜过望。往数学习题册里加情书的时候,脑子里浮现那天那个烛光下的短发女孩。清纯,甜美。想到这里,王成发了疯的摇头。痛恨自己怎么能同时喜欢两个女孩,不该不该。
翻出三班教室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两点了。兄弟们都等急了,在树林里抽了一地烟头。
“这家伙发春,让我们一起苦等,是不是特么的该让他吃点苦头?”光头刘虎说道。
乔任点了点头,拧灭烟头。开始摩拳擦掌。就在这时,王成踉跄的走了过来,样子像是翻墙的时候摔了一下。过来后一声二兄弟久等了,手就拍向他们两的肩膀。两人互通眼色,同时握住即将拍来的手,一个反手擒拿,结结实实的将没有一点防备的王成压下,痛的王成直叫。
刘虎和乔任是王成的两个结拜兄弟,好的可以穿一条内裤。两兄弟性格迥异,一个能打,一个能想。刘虎从小到大打架不计其数,身上的疤像是功勋。为人义气,又手段狠毒。乔任家境良好,祖辈是公安系统,根子深。智商极高,做事极有韬略。王成属于中庸,却一直当着他们的大哥。
“好了好了,赶紧走。”王成打着巧儿~~“待会上网费我包了!”
“哈哈哈哈,这还差不多!”刘虎狂笑不止。三人一路翻墙过户,直通网吧。
其实,喜欢王小木的人一直很多,只是一直没有一个令她有好感的。那天晚上点着蜡烛在教室里其实是在写日记,安静的环境,空无一人的教室才会让王小木真正的面对自己,洞察内心。这些年背负的太多,默默承受的太多,又无从向好友说起。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忌讳般躲避着一些话题。她不想去处理一些来自懵懂期的好感,也不会处理,所以干脆放任自流。
突如其来闯进教室里的王成,像是闯进她的生命。那一刻,她抬头。站在教室门口的男孩端端正正,浑身的阳光,远远的看见他瞳孔里也放着光。王小木的失态自己都没弄清楚,低下头迅速握着笔,装作神态了然。
在她听到他要自己的数学习题册的时候,立马断定了他的弥天大谎,但一点拆穿他的心思都没有,反倒就一错就错的把戏演下去。
4
这个晚上出奇的热,空气里没有一丝的风,王成带着两个兄弟穿过一片麦田。指尖略过小麦尖的时候,突发奇想的问了句。
“你们说,我们以后的未来在哪?难道也跟父辈人一样在这里种庄稼吗?”
“走到哪里算哪里,能挣到钱就是王道!”
“以后一定要从政,千秋百代唯从政者有力量!”
两句话,两个观点,简洁明了。王成想了想,却怎么也没个规划,对世界的未知太多,对未来的认知一点都没有。干脆不想了。
在网吧里疯狂的大战了三个小时,以往到这个点就歇了。可今天他们都不想回去了,因为刚刚下了暴雨,倾泻的声音像是交响曲。让三个人越听越带劲!
“我就不信教导主任这个时候能去查宿舍!!”刘虎断定的语气说完,然后看向王成。
王成想了想有道理,点了点头。乔任则拿出了三个人唯一的手机打给舍友,若有不测,可以退之。
伴随着一声声的雷鸣,电话铃声响起。里面急切的声音暴露着一个危险的信号。王成汗毛直立,看了看右手的表,凌晨一点了。眼看着乔任匆忙挂了电话,而后迅速的点结账下机,刘虎和王成以最快的速度也下了机。
三个跳跃,纷纷翻过护栏。外面的大雨如注,丝毫没有阻碍他们的速度,三个人跑的飞快!磅礴中王成突然开始笑起来,然后乔任也跟着笑,一旁的刘虎摸不着头脑,尴尬笑着。这下三个人开始一阵狂笑。
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王成突然停住了。因为看见了一个女孩。也在大雨中,在小麦田里僵站着。她对面有个高她一头的男孩。乔任和刘虎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那不是薛靖晨嘛?他对面的女孩是谁?哇,这么大的雨也出来约会。啧啧啧~”刘虎说着,一脸不理解。
王成回过头,问道。
“虎子,你认识那男的?”
“那男的就是我们那边的,是个混子。具体哪个学校不清楚。怎么了哥?”
“没,没什么。只是那天,偷习题册的时候,是这个女孩给的我。”王成的心里其实比嘴上的语气更为复杂,这一刻竟然有一股气,不知从何而来,看着这个曾经帮助他的小女孩站在这里,就是浑身不舒服。或许是心底里认为是好女孩,这个时间点不该在这里。王成一点一点说服自己,缓和着莫名的情绪。
被乔任拉着翻过墙的时候,王成又回头看了一眼。女孩转身走开,男孩站在原地。这一幕像是一颗定心丸,把王成的心稳稳的放下来了。
王成啊王成,你怎么了。这么紧急的情况都能去想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不,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这样怎么成大事?唉!
王成重重的叹了口气。乔任像是看懂了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
5
在走廊的时候,王成习惯性的探了探。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一般人可能就转身躲起来了,可王成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放在墙角,看清究竟是谁。
这一次出乎王成的意料,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是他和蔼可亲的数学老师。他觉得自己的小世界都崩塌了。王成知道,数学老师一定会查他的床位,看样子已经胸有成竹了。王成使了个眼色,让不是同一个班的两兄弟先走,因为数学老师这个人从不管别班的事。
看着两兄弟从容的跟数学老师擦肩而过后,王成那一刻的心里很抑郁,生不逢地,生不逢师啊啊啊~~索性蹲在地上,看着外面仍在下的雨。这时身后突然来了一个声音,王成猝不及防,因为那是跑步声。等他刚站起来,人已经到面前了。
瞳孔瞬间放大的王成,脸上的表情扭曲着,不过瞬间又缓和过来。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在雨中分手的小女孩。
女孩子站在原地看着王成,满身滴落着雨水,活像落汤鸡。那一刻的王成,越来越明显的难受和爱怜涌上心头。女孩也在看着已经落了满地的水的王成。瑟瑟发抖的小身板,白白的嘴唇和平平的眉毛上没有显示出任何内容。王成被这张毫无表情的面容深深折服,一直自诩自己为察言观色的能手,此时已挫败的一塌糊涂。
数学老师越走越近,王成心里快速的构思着要怎么解释今晚的事故现场。
“小木啊,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怎么淋成这样?快回去换身衣服,别感冒了!~~~王~~~成!!!兔崽子,躲在这里干嘛??嗯??是不是又上网去了??上死你!!雨这么大,怎么没淋死你??明天给我写一万字检查,叫家长过来!!我跟你说,想你这种人渣,到社会上肯定是败类!!~~~~”数学老师习惯性的咆哮如影随至。
王成选择性失聪的本事正发挥着巨大的威力,此刻脑子里唯一想的,就是面前这个小女孩怎么会是王小木。 意识到自己的谎言和后来的囧样,王成觉得很微妙。
王小木看穿了王成心里所想,忍不住扬起嘴角。她不知道就这个缓缓的微小变化,让王成脑子瞬间空白,只感觉这个微笑,这个弧度好熟悉,好深刻。像是埋藏很久的尘封记忆被瞬间开启,像是生生世世的特定印记。
瞬间空洞的王成一度呆滞,而小木则一直笑着。数学老师看这个景象,火气更旺盛了!准备上手对王成开始一顿梨花暴雨了。突然一个声音划破走廊。
“老师!!王成是我们村的,刚才村长连夜过来给我们送东西了。是我叫他出来的。”
“……”
“……”
两个男人的无语似乎放的很大,这解释再借口不过。三个人都心知肚明,却都没去拆穿。
数学老师愤愤的说了句赶紧休息,就走了。甩下站在原地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