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历了一个炎热的夏天之后,秋天悄悄地来到了东京都。
叶子24岁生日的那一天,石川在品川的王子饭店顶层的餐厅,订下了一张临窗的桌子。在窗外灯火通明的都市夜幕的衬托下,石川为叶子点燃了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斟上香槟,举杯祝贺着叶子的生日。
叶子跟妈妈在手机视频里通了话,她看到妈妈有几次停下来咳嗽着,这让她隐隐地感到了一些不安。
“妈,你没事儿吧?”她有点担心地问。
“没事儿,可能是感冒了…”妈妈笑着说。
不知为何,叶子觉得妈妈的脸儿比前几次视频的时候要消瘦许多,于是她对妈妈建议道:“妈,你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有病别拖着。”
妈妈接受了叶子的建议,并且保证说,如果有了结果会马上告诉她。
自从和父亲陆家荣联系上以后,他们几乎每周都会在网上通通话。她把对母亲健康的担忧告诉给了父亲,并恳请他去妈妈那里看看,有必要的话,带妈妈去医院做一下检查。
“好的,你别担心,我明天一早就去妈妈那里。”陆家荣对叶子说。
“想什么呢?”石川伸出手,在叶子的脸颊上轻轻地扭了一下,他看到在烛光的映照下,叶子那长长的睫毛在眼睛的下方投下了一片阴影,为她的美丽平添了一丝忧郁。
“我妈最近好像身体不太好。”叶子望着餐桌上的烛火,轻声说。
石川的心不由得紧了紧。隔着餐桌,他伸过手握住了叶子放在桌子上的手。
“去医院看过了吗?”石川问。
“今天下午跟我爸通了话,让他带妈妈去看病。”叶子说。
“哦 别担心,…我想,你妈妈会没事儿的…”石川安慰道。
“但愿上天保佑我。”叶子笑了笑。抬起眼,她望着在烛火映照下的,石川的那张关切的脸,决定不让自己担忧的情绪破坏了这美好的气氛。
妈妈的血液检查结果似乎还不错,这让叶子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许多。但是从手机视频上看到的妈妈似乎仍然在不停地消瘦和咳嗽着。这又使叶子放下的心,重新悬了起来。
石川把叶子妈妈的血液化验报告从网上传给了在旧金山的父母,父亲太治和母亲Sarah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化验报告,又通过叶子了解了一下叶子妈的身体症状,最后建议叶子妈做一下胸部增强CT检查。
叶子把石川父母的的建议告诉了陆家荣,他通过一位朋友的关系,在南京鼓楼医院呼吸科找到了一位老专家,为叶子妈做了胸部增强CT检查和诊断。
不久后,检查结果出来了。叶子妈妈的肺部有高密度的结节灶,诊断的结果是肺癌。
石川太治和Sarah的怀疑被印证了。
叶子妈被送进了鼓楼医院。陆家荣考虑了许久,决定把叶子妈的病情告诉给叶子。
已是深秋了,东大的校园被色彩绚丽的秋叶装点着。
最近几天,叶子总是有一种心慌的感觉。她知道自己这是在惦记着妈妈的病情。
下午上课的时间快到了,叶子走在校园的小路上,接到了陆家荣打来的国际长途电话。陆家荣在电话里些吞吞吐吐的声音,让叶子变得警惕了起来。
“爸爸,妈妈她…没事儿吧?诊断结果出来了吗?。”叶子问。从拿起了手机,看到陆家荣的名字的那一刻起,叶子的心就开始“突突”地跳动着,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叶子,你妈妈她…患的是肺癌…”陆家荣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霎那间,叶子觉得浑身冰冷,她站在那里,握着手机的手在不断地颤抖着,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医生怎么说?妈妈的病有希望治好吗?”叶子问。
陆家荣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叶子的这个问题。他知道叶子妈的情况非常不好,她的肺癌已经到了晚期。
“喂,爸爸,你在吗?妈妈在哪儿呢?我给她打过电话,但是她不在家,我要跟妈妈说话。”
“你妈妈现在在鼓楼医院住院治疗,你别担心,我会好好地照顾妈妈的。”陆家荣想尽力安慰女儿,他知道女儿刚刚入学东大不久,他不想让叶子因为担心妈妈而影响了学习。
这也正是叶子妈的想法。在知道了诊断结果以后,叶子妈曾对陆家荣说过,先不要告诉叶子自己的情况。
可是…陆家荣知道,自己如果不把真实的情况告诉给女儿,他不确定是否叶子还有机会再见到妈妈一面。
他在左右为难的纠结中挣扎了许多天,在这些天中,他在不断地责备着自己。
他把叶子妈妈的病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都是因为我没有好好地照顾她们母女俩,才让叶子妈累成了这样。”那天在得知了叶子妈的病情以后,陆家荣坐在住院部的长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流着泪想。
“…爸,我马上回国看妈妈…”陆家荣听到电话里的叶子说,他知道叶子已经做出了回国的决定,没有人能够阻止她。
下午为来自纽约的分析师做完翻译以后,石川走到茶水间去泡咖啡。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到电话是叶子打来的。
他用手指刷开接听荧屏,笑着说:“喂,叶子?”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听到叶子那温暖而又动听的声音,电话的那一端是沉默的;然后,他听到了叶子的抽泣声。
“叶子,你怎么了,你没事儿吧?”石川担心地问道。
“我…我妈得的是肺癌…”
“叶子,你现在在哪儿?”不敢相信叶子说的是真的。
“…我在?”叶子环顾了一下身边,这才想起来,她是在去上经济学大课的校园的路上。
“你等着,我马上去你们学校找你。”石川边说,边走回办公室。他向长野科长匆匆地请过了假,套上西装外套,拿起手提包,小跑着冲向电车站。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