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

後來我到過幾個城市 遇見了幾個人

分開後的日子沒我想像的那麼難熬 我沒少什麼 連之前一梳就會掉很多的頭髮也不再那麼瘋狂的減少了 我還是照樣上班 吃飯 睡覺 只是家的面積大了很多 顯得空蕩蕩

我強迫自己不要去看那些有關你的一切事物 行之困難 我便把沙發換成單人的 把洗shu台擺的滿滿的 把盆栽全部換成多肉或是不需要澆水的 把陽台的小小桌推到牆邊只容我一人席地而坐 撐在桌面托着下巴在無息的寂靜里看着秒針滴答 滴答

可無論我怎麼改變陳設 那裡好像永遠少個你 我打算離開有過你的這個家和有個你的這個城市

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兒 打算漫無邊際的隨着登機牌走到哪兒算哪兒 因為一切我想得到的城市 都曾和你一起計劃過旅程

我準備好了行囊 去機場的路上 還在想 你在會怎樣 就連的士的廣播也不應景的唱着陰天快樂 我別過頭 你好像正挨着我 嘴巴一張一合「叫陰天別鬧了 想念你都那麼久那麼久了」 你別鬧了

我在機場巨大的落地窗邊 遇到了A先生 他見我一人望着窗外的遠空便問我是否在想念某個人 我不爭氣的點了點頭 他微微笑告訴我他也是 我回他一個微笑怕他接下來會煽情我想要快點走開 可他說他正要飛去找她 只可惜見面無法寒暄擁抱 只因她已地下長眠 我轉頭看着他 他認真的感慨 有些許滄桑在他的臉上蔓延 但嘴角的笑意又表示他已釋然 那一刻 我覺得他像個詩人 像你每次趴在窗檯總回頭跟我說「人總會慢慢變老的吧,是在一瞬間變老的吧」 你別矯情了

短暫而漫長的航程我選擇小憩 眼罩和音樂是海洛因般的必需品 但這一次我不敢聽

我怕「我哼着歌你自然地就接下一段」 我怕「不敢打給你我找不到原因」 我怕「看不見你的笑我怎麼睡得着」 我都怕

無奈 我選擇看窗外的雲海 盯到脖子有些酸痛 我輕揉這頸椎笑自己簡直要望斷缥缈 坐的最靠窗的B先生很紳士的把座位讓給我說這樣看會更舒服點 我向他道謝 他遞給我一本雜誌說這上面一些散文不錯 我笑着接過並禮貌的翻着看了幾頁 文字浮在我的眼前被我打亂後它們又刻意重新組合成整句 它們許是不知道我花了多久才處理完你訂的這本雜誌

我抬眼避開那些甜蜜而殘忍的話語 卻瞥見B先生的手指正在翻頁 像你 我甚至以為下一刻他就要把書擺在我面前 用修長手指指着那些關鍵點要我念

我想要休息的念頭被飛機的落地廣播打消 我鬆了口氣

落地的第二天清晨 我得以好好的享受新的視野和古鎮的醇厚

浙江的水鎮 我仍然沒有逃過我們的計劃

我在早上七點把雕花的窗子打開 讓湿漉漉的空氣帶着古色充斥我的房間 我向外望去 人們的一切日常都與水息息相關 每個人的臉上都是淡淡的 無關乎任何利益是非 樓閣拱橋木船 慢慢的行走 歲月跟着它們 竟也慢下了步伐

橋上一個着旗袍的女子撐着紙傘軟軟的站在一個攝影師面前 她的妝如水鎮的水般清淡 人也別緻的緊 我無法控制的回頭看自己身後敞開的行李箱里 曾猶豫再三依然放了進來的一身白裙紅衣

只因一首歌的情節 我纏着你要來到這裏拍幾張相片 你無奈寵溺的點頭說等忙完這周的工作 你從沒失約過 只是那個周末我誤會你沖你發脾氣任性的不可理喻 以至於

你失約了

我把那身衣服重新疊起卻再沒換上

傍晚時候 我來到附近的一個青吧 點了一杯飲品 叫「難以」 我問調酒師名字來由時看到了C先生 他一隻手撐在吧台上 向我解釋「也許是難以忘記」

我認出他是橋上那個攝影師 他說自己是業餘的 跟女朋友吵架吵的很兇出來透透氣 我說好巧

「Eric」他說

「Hi Eric」我說

他笑而不語 他怔怔低頭冥想的時候 眼神迷離的好像要把心碎灑在我面前 就像你離開我的時候

酒吧里正在放一首不知名的歌 略微沙啞的女聲唱着「你離開的時候忘了把你帶走」

我苦澀一笑 Eric看向我問我笑什麼 我說笑是我先離開了他還是他先離開了我 Eric也笑

你從沒那麼生氣過 我也忘記了自己在不顧後果發脾氣時究竟說了哪些沒輕沒重深深傷你的話 只記得你眼睛裏為了強迫自己忍耐我的淚光和握的發紫的手 我真的很過分吧 你只是幫一個家境不好的同鄉前女友解決了手術費

我明明很清楚

Eric沉默到這首歌結束 對我說「可能 你們誰都沒有離開誰吧」 我沖他舉了舉杯

那晚我們聊了很多 直到第二天一早發現手機里來自一個陌生人的短訊「我三點半的航班先回去了 馬不停蹄 歸心似箭」署名是Hi Eric

我輕笑着回復「我還要等一會兒 我的航班九點 焦躁不安 心急如焚」 點擊發送鍵

不久我在飛機上 想起在青吧喝的那杯酒 「難以忘記」

「我在想你 難以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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