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章：第一个回忆（1）

    序子

2015，7.23，

“嗯，来这儿（金州）已经快半月了。我每天晚上都要给自己录一段视频。在这儿无亲无故，无人倾诉，只好向镜头表达情绪。或开心或郁闷或什么反正日子就这样。

“今天，还是平常的一天。嗯，那个，训练挺累的。哦，还有户外练习时下雨了，教练气的要死，脸通红，让我想起了猩猩，嘻嘻。唉，其实这一天也没什么了。那，今天就录到这儿吧！嗯，明天继续努力，加油！……”

熟练地收好录像机后，昊元便觉得一股酸劲涌向身心。虽然今天精心安排的户外练习被一场瓢泼大雨冲凉了，但是气急败坏的猩猩教练又在室内加练了运球。现在，昊元疲惫地趴在床上，任凭“灵魂出窍”，思绪乱飞。忽然，昊元心中一阵苦涩。看来古人说的没错，离家越远，对家的思念越深。两者是成正比的！

原来昊元想家了！

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李煜

    1

2015，7.7，

“嗨，昊哥，过来，我在这儿。”昊元远远地听到了呼声，回头一看，远方一个人激动地挥舞右臂。

那便是林书柏。书柏是昊元的发小，从小学到高中他们一直是同班同学，而且他们都痴迷于篮球。书柏出生于富有家庭，父母是政府官员，但他不怎么爱学习；昊元家庭并不富裕，父亲年年外出，自己与做保姆的妈妈相依为命。妈妈常说，钱不是问题，昊啊，你可要好好学习，要有志气，人穷志不能穷！昊元深知这个道理。妈妈总是说些与她着装不符非常有深度的话语。

昨天，书柏在课间小心翼翼地告诉昊元说他开心的要死，因为他以后不用上学了，而且能天天打篮球。昊元眼睛瞪地又大又圆，一时间竟像个木头人一般。书柏望着他一脸的惊愕，换了个坐姿接着说：“原来是我老爸给我报了个美国的篮球集训营，为期半年，你说我老爸怎么这么伟大呢？！哦，对了昊元，明天我就要出发了。一想一百多天见不到你，我心好难受，又想见不到课本与作业，我心中又有点欣喜。嗯，你也会想我吗？”“哦，我？我当然会想你”昊元有点不在状态。“你怎么了呀，昊哥？”“我，哦，我，我在想一到非常难函数题。”“哦，对了，昊哥，明儿来送我吧，我把我库里30号的球衣送你呗！”叮叮叮叮，上课铃狂躁地响了起来。书柏撇了撇嘴，“记住啊！

”“上课！”“起，起，立！”“老师好！”

想着想着，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嗨，昊哥，你来了！”书柏一把把昊元紧抱怀中。“爸，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库昊元。”“你好！”“你好，叔叔！”“唉，爸，你先等会儿，昊哥，你过来。”书柏把昊元拉倒了一旁。“给，昊哥”他把球衣塞到了昊元怀中。“谢谢你，书柏你真是我最好的朋友！”书柏笑着，昊元也笑着，忽然仿佛如沐春风，春风明媚。“我，走了！”书柏正要走，“再见！我……”“？”“我好羡慕你！”“嗯？我，我才羡慕你的！”“你羡慕我什么？”“我羡慕你的名字，你姓库，和你偶像一个姓嘞。而我姓林，我偶像哈登姓哈，唉！”“额，那个库里好像姓库里，哈登也不姓哈。”“柏，快走吧！”书柏爸在催促。“我要走了，再见！”“再见，加油！”“嗯！”

车一会儿便没了影子。手握着球衣，昊元伫立路边，心中有点儿凄凉：什么时候，我也能去美国呀！

如果下次当你对自己彻底失望了时，当你的生活陷入困境时，当你的梦想不能付诸现实时，想想曾经有多少人因为你获得过幸福和快乐，一个人的存在，影响着太多太多的人事物，不要看轻自己的价值。——斯蒂芬•库里

          2

  “那道大题有点难，我们下节课再讲，下课后都好好想想，下课！”教室间瞬间充满了一片抱怨声。老师不慌不忙地收着教案，拖着步子慢慢走，可没有一个同学走上前来。“不会好好钻研钻研，唉！”老师走到门旁没好气地说，便快步走向楼下。这时，仿佛一阵妖风吹来，教室中聒噪起来。

  “唉，昊哥，这道题你会吧！”李轩回头向昊元抛媚眼道，他是昊元前桌。“把‘吧’去掉，我知道你想干嘛。给你”昊元把一张纸扔到了他桌前。“还是昊哥最懂我，嘻嘻！”李轩把五官笑在了一起。“哇，你什么时候写的？写这么多！”“上课时写的，下课又没事干啰！”这时李轩已经埋头苦抄去了。“好像去操场打篮球呀！”昊元望着周董窗外的几只麻雀想到。

  去外国参加集训营肯定需要不少钱吧，美国这么远，我还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呢！我去过最远的地方是火车站，当时是送爸爸出去打工，不过都一年多了爸爸还不回来。那么，书柏家一定很有钱，但我却一点也嗅不到他身上的金钱味。除了第一喜欢打篮球外，他第二喜欢的竟是做我小弟。唉，金钱真是一种让人神魂颠倒的东西。昊元边悠着边想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家门前。

  天还没黑，空中仿佛还飘着晓晓炊烟。昊元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加快了脚步，飞一般地爬上楼梯。刚一开门，一股煤气味扑面而来。“妈！”昊元顿时脑子一片空白。他飞奔到厨房，发现窗户已经被打开，妈妈瘫倒在窗边。他赶紧把妈妈拖到门外，“妈，妈，你可别有事呀！对，要赶紧送医院！”昊元飞奔楼下，急促地敲着门。门一下子就开了，门内出现一个和蔼的面孔。“怎么了，元元？”“芮叔，我，我妈，煤，煤气，中毒了！”昊元带着一种断断续续的哭腔。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的田野——许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