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幼的时候,看什么都是新鲜而澄澈的。就像可口的冰糖葫芦,口口都藏着酸甜的喜悦。
记得当时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雨下得很大的时候,从来活泼搞怪的宁大小姐宁佩珊忽然多愁善感地来了一句:“宁致远,你会一直保护我吗?”稍显稚嫩的嗓音和这句话实在是不太相称。而她用清澈的眼神盯着宁致远,让他好不自在。
他没有注意到,佩珊微红的眼眶。
他伸手用力捏了捏她的脸蛋,“傻妹妹,我是你哥,当然会一辈子保护你啦!”他对着佩珊笑,笑得十分有自信。佩珊也笑,难得没有拍掉他的手。兄妹俩紧紧依偎着,在雨幕之下,相视无话。
雨,终是淅淅沥沥,下了一夜。
……
糖葫芦总被顽皮的孩子撒上胡椒粉,那又是什么滋味呢。
“喂,宁致远!等等我。”佩珊努力追着前面的人,她跑不快。
宁致远闻声停下了脚步,回头喊:“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名字!要叫哥。”他佯装生气,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笑。他似乎,心情挺好。
“你不就是比我早出生十五分钟嘛。”
当姐姐是宁佩珊的执念。所以自然,她对这个比自己早出生十五分钟的哥哥很是不屑。从小到大,她都是“宁致远宁致远”的叫,从来没叫过哥。
佩珊终于追上了他,一时安静得有些诡异。
“你会喜欢那个妹妹吗?”
佩珊问。
“不知道。”
宁致远说。
从安若欢来到宁家的那一刻起,宁佩珊便挥之不去对这个妹妹的讨厌。尤其是宁致远甜甜地喊她“若欢妹妹”的时候,这种感觉也就愈演愈烈了。
那天安若欢正式成为宁致远和宁佩珊的妹妹。娘亲说:“你们两个啊,要对若欢好一点,特别是你,致远小霸王。”那时起,佩珊觉得多了点什么,又少了点什么。她的耳畔总有挥不去的“若欢妹妹”,却缺了些“宁佩珊!”的怪叫。
宁佩珊承认,她嫉妒了。
佩珊曾悄悄打量过这位若欢妹妹。她个子不高,想必是要比自己小一两岁的。长的倒是十分可爱,眉眼弯弯,一双眼睛汪了水般澄澈。梳的是和自己相仿的两条小辫儿。她似乎很总是开心,咧着小嘴,笑得很甜。
不就是长的比自己可爱点?还乖巧会讨人欢心?佩珊不服气的想。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宁大小姐的嘶喊,划破天际。
树顶上的鸟被宁佩珊的喊声惊走几只的时候,宁致远刚好进来。他本想找亲妹妹一起偷溜出府玩,却不料一进宁大小姐的闺房,却看到这幅景象——
宁佩珊双手叉腰,头仰得老高,背对着门站在木桌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滑稽。宁致远忍不住嘲笑她:“不喜欢谁呀需要这么大声喊出来?”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进来了?哼!这个小叛徒,佩珊决定,不要理他。她就地盘腿坐下,双手抱起,作石化状。
“喂——”
宁致远利落地绕到她前面,揪着她的辫子,问她:“宁佩珊,你怎么了?”语气倒很认真。
佩珊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拍掉他的手。“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宁致远笑,他总有办法让佩珊很快开口。不过他是真不知道啊。当时幼小的他,还不懂吃醋一类的东西。佩珊也不懂,可她就是没由来的生气。她偏又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于是骂道:
“宁致远,好你个小叛徒!成天跟你的若欢妹妹在一起,可不是都快忘了我这个亲妹妹了!”佩珊气的脸色发白,声音颤抖。
“喂!我哪有,”宁致远也生气了,“我刚刚还想找你溜出府玩来着呢。”兄妹俩对峙着,谁也不肯让步。
他怎么可以还对她这么凶!佩珊快委屈死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宁致远终究是心疼自家妹妹的,看她苍白的小脸,怕她又犯心疼病了。赶紧从桌子上把她拉下来,撑着她的肩膀解释:“宁佩珊才是我亲妹妹呢!若欢她是外人。娘说了,她没爹没娘,怪可怜的。我们要多照顾照顾她,我才多跟她玩呢。在我心里,自然是你最亲了。”
宁致远毫不避讳的对妹妹说出心里话,倒有些沾沾自喜。佩珊眼里仍闪烁着泪光,抬头看他:“真的?”
“嗯!真的。”宁致远忽然认真了,他从未见过妹妹如此模样。他整了整皱巴巴的衣服,竖起三根手指郑重发誓,“宁佩珊永远是宁致远最亲最亲的好妹妹!”
这是宁致远暂时不长的一辈子中,发过的最真诚的誓了。
佩珊破涕为笑。
……
“不过呢,你终于承认你是妹妹了。作为哥哥的我很欣慰啊!”
“宁致远!!!”
幼时的时光单纯而无忧无虑。不过光阴似箭,他们很快都一个个长大了。但那份感情,也会长大,生根发芽。
溜出府的时候,就是这么不巧,遇上了小霸王惹来的仇人。佩珊不由得躲在宁致远身后,紧紧拽着他的衣角。
宁致远小霸王嘿嘿一笑,做好了准备打架的姿势。
“跟紧哥哥我,小心被揍得回不了家。”
“我先揍你一顿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