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追问。
“为什么?都得罪光了,哪还来的朋友呢?他们这种人倒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十分爱财,而且无道取财。所以搞垮这种人很容易,直接让他们分赃不均就好了。他们永远认为自己干了超量的活,钱却只是拿着他们心目中应有的十分之一,甚至不到。那他们哪同意呢?这时只要原本他们一群人中间有一位拿的钱比他多。那你看吧,攻击对象立刻就从你变成了那个人。我记得有一次有个人,是谁我就不提了。要派网络上的水军散布谣言来搞垮我爸的公司,结果我爸找到了这帮人,问他们,那人给了多少钱,他给他们双倍,他们以为是玩笑话,没当回事。结果令他们没想到的我爸当时就把钱拍他们桌子上了。给了钱以后你知道他们的脸都变成什么样了么,自从看到钱以后,从仇视突然转到了恨不得比他们看他们亲爹还亲呢。至于他们原来的幕后,也是整个事的始作俑者,不仅没收到好处,自己公司反而被这帮人搞得影响力下降了许多。这也是正应了那句话,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倒是便宜了那帮水军了。不仅两头拿钱,赚的盆满钵满。而且还见利忘义,真让人生气。”听完后,对这帮人的愤怒油然而生。我不禁脱口而出。
“你是不是因为赚不到而生气啊。哈哈。”子聪又在拿我打趣,“那钱有什么好拿的?你应该为拿不到而庆幸呢。”
“怎么?”
“你想啊,你要是拿了,不就是间接性的宣告你与他们为伍,是一类人了么?他们么,说好听点是雇佣兵,说难听点就是一群流浪狗。谁给他们食物,谁就是他们主人罢了。只不过啊,我记得上次去喂流浪狗,给有的狗喂完以后,还冲我摇尾巴呢。可人只怕是不尽然呢。也难怪,这种人许是像刚才说的那种只会抱怨的人一样。也没什么本事,或者是天生傲气十足、自命不凡,但被现实无情地给了个耳光后,还仍然不思悔改。这种人,连做人都不会,还谈什么赚钱呢?他们被迫走投无路的时候,正好有一个稍有头脑的人出现,将他们组织起来。加以最大限度的利用,就像榨橙汁一样。只不过他们还要再用力些。哪怕橙子皮,也要物尽其用呢。”
“付出了这么多,即便能换来丰厚的报酬,也算是说得过去。”
“怎么可能?谁会白白的把钱转送给一些卖苦力的人呢?既然榨汁,又何必惜力呢。他们呐,结算下来以后能勉强糊口就不错了。说起来呀,他们也算是挺不容易的了。但是有哪位可怜之人没有可恨之处呢?不能因为他可怜,再加上他利用可怜的这副铠甲武装自己,去掩盖他可恶的本质。就单纯的认为他只是可怜、他可以理解甚至于他说什么都是对的。那就差点意思了吧。”
一时饭罢,大家于是离开了饭馆,在大街上散步,想来距离也不算太远,于是我提议散步回去,正好化化食,大家也欣然应允。
说起来也刚晚上8-9点的样子,可街上却静的出奇,这有些在我意料之外。加之也黑了下来,路上的灯却很好地弥补了这个不足。静悄悄的好似远离了尘世中的纷纷扰扰,让人甚是欢喜。此时虽黑暗,但在我心中却光明得很。让我不禁开始向往心中的桃源,此时与桃源之间的距离,也只不过是一束光而已。
可谁知刚过一个路口,就目睹到了令人大吃一惊的事情,马路西侧也许是厌倦了原本的平淡无奇,于是向原本的生活发起了突然袭击。
忽听得一声怪叫,紧随着前面人群的脚步而来,此时好似千千万万个记着在我眼前出现,从各处各地赶到了事发地点。只见两名男子正厮打在一处,其中一名显得比那位年轻的多。也由于好奇,我们随即也跟上前去,看个究竟。拨开了众人群,只听到他们说:“你…你对不起我…”明显是一位醉汉,步伐还有些不稳,口中也是经常带着家人,以及远近闻名的那三个字。火红的颜色在他脸颊上甚是明显,不利索的口条配上浑身酒气,张嘴甚至还能隐约闻到练就都无法盖住的臭味,这与他真是配极了。
“我…为了照顾这个家,费了多大的劲。我在外面这么拼,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还跟老子带脏字,老子今天好好收拾你。”那位中年男子不由分说,动起手来。向那位青年发起了冲击与侵略。那青年人自是不甘示弱,便稍加抵抗和反击。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只是做了一些防御措施,并没有什么主动行为。没想到这区区几个动作,中年人就败下阵来。
一见那年轻人还手,中年人显得更为生气,也许是想挽回他那薄如蝉翼但又重如泰山的面子。嘴里骂骂咧咧的成都更加强烈,也更加难题。这大概是对他做的最好的一个自我介绍。
“你还敢还手?反了、反了、都反了!”
此时与之相对的那个年轻人,则显得冷静的多。可此时周围的有些路人。则显得有些耐不住寂寞,也想在本来就浑的水里捞一条鱼。还有甚者,干脆就拿起了手机照相,许是正要分享给他们未在现场的记者朋友们了。可是与之相反的,却无一人在此时上去劝架。我见此情形,想去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却被雨石一把拉住,令人惊讶的是今天他的力气大的出奇,我试了两次始终都无法挣脱。此时的路人终于有几个肯发声,但走向趋势却是一边倒,都是:“年轻人,别跟比你大的人动手”“别打年长的人啊”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见此情形,那中年人更加来劲,仿佛得到了法律的默许,允许他肆意妄为。于是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家看呐,儿子敢打他老子。这世道变了啊,这都是怎么了。”此时的他跟刚才那位简直判若两人。刚才还穷凶极恶,现在看似甚是可怜。刚才连话都说不利索,老跟含着一把狗粮一样。现在竟然能说出这么顺畅的语句。真是进步得很呢。现在甚是委屈的样子,时不时的甚至还要掉几滴眼泪,那滑稽的模样让人深感可笑。这要是搬到春晚的舞台上,最次也得是个二等奖。“又一个屈才的。”我心中暗想。
这时大家才知道二人原是父子关系,在得到那年轻人的默认后,潮水般的攻势向这位年轻人涌来。
“再怎么的,也不能打你爸啊。”、“这长辈纵使不对也不是你打得啊?”诸如此类的闲言碎语。各路英豪开始开展浑身解数开始痛诉那个年轻人的暴行。慷慨激昂的样子好像鬼子进村之时头前带路的汉奸。汉奸们激动不已,好似觉得终于有一个机会发泄他们的情绪了,不管是宦场失身、官场失意、情场丢人、还是赌场输钱。发泄的机会尽皆在此,既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训斥这位年轻人,以至于表明自己是绝对正义的一方。披着一副烈女的皮囊大行苟且之事。想他人所不齿之事,言他人所不屑之言。只许他害人,不许人反击。人家一还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语言能力远远不如别人。既然言语不合格,就开始放弃所谓的“;礼义廉耻”,重回进入学校之前的老本行。假模假样、装腔作势地装起了语言流氓。这无师自通的本领,莫非是祖传的?厉声厉颜的训斥一通后,他们也不管是谁对谁错,只要自己爽了就行。只是他们这种爽,不会掺杂任何的金钱交易。通常结束后会有一个看似他们领袖的人振臂高呼:“走啊,咱们接着立牌坊去!”可是现在他们的领袖仍未出现,也许是内斗的还不够激烈吧。
此时沉寂了许久的年轻人突然爆发“要不是你打你爸,你死外面都跟我没关系。”说完便扬长而去了。
“戏”已散场,观众也就没必要继续停留了。于是他们便四散而去,只是少数人留在那照顾那个中年人。我们也开始往酒店那个位置走去。
“这年轻人干得也有点太过分了,也没这样的,太狠了。”子聪道。
“诶,关于此事,我倒有不同的看法。”雨石把话接过来,“要我说,虽说都有错,但是错大的,还是那个中年人。我看呢,这就是报应。有了因自是结了果。他要不打他爸,也不会出现今天这样一幕,都说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师,老师都这样,这孩子能做到只防,不主动,也难为他了。这中年人小时候必定是受过他爸的气,骂他不敢还口,打他不敢还手的。挨了若干年,他觉得自己的羽翼渐渐丰满,翅膀也比以前硬了些。也敢把头从裤裆之内稍微的拿出来了。等到自己儿子一大,他就想自己的出头之日终于到了,把自己所受的,以及自己研发的招数均拿出来一一向自己孩子身上使用。说起来,他还会说‘棍棒底下出孝子’之类愚蠢至极的话。你可知这句话,虽乍一听起来很有哲理。可要一细细琢磨的话,简直是狗屁荒唐,一派胡言。你想,要是现在那中年人他爸无缘无故打他一顿还美其名曰为了让你更孝顺。他呀,不反过来打他爸一顿,那都算有鬼附身了呢!就这样周而复始,代代相传,这家庭还能落得着好么?也就永无和睦之日了。这孩子也像个书生,他要是懂得此理,这种恶习在他这代终结,那就算好了。所以说家庭不和,不如说他是报仇,只不过报在上代,应在下代罢了。不过今天这个人有些特殊,老少通吃,至于那些看热闹的人,许是生活太乏味了,想到别人生活中来找些乐子。我也理解他们。人生在世,哪有只许你笑人,不许人笑你之理呢?至于那些拉偏架的,不由分说就判定某一方对或者错的人。他们大抵是患了家庭不睦的居多。许是两头给夹板气受了、老婆跟别人跑了、工作被炒等等悲剧都在他们身上一一上演而且毫不重样。他们必是对此无能为力,那他们的那股无名火朝哪发呢?对了,这机会正好。也终于轮到自己施展一番了,他们终于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点江山了。要知道,那可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即的地区啊。为什么要在制高点?因为那样才给能他们渺小的身躯尽可能的增添一层伟岸的阶梯,给他们原本阴暗的心灵照射进一束微光。这种人就请给不要用牙齿,这种他们在古代的前辈都弃用的手法来阉割大众了。要是裤衩是不锈钢做的,你还有什么机会么?回头朝外再安几个图钉,在给他扎流了血。何必呢?”
这正是:
苦人只得三五文,
书生难敌左右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