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廊桥遗梦》这部电影么?”老板娘饶有兴趣的盯着我,“当然。”将筷子倚在碟边,我点头称是。
老板娘笑着坐到了我的对面,表情透出伤感,目光流露回忆:“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
“如果他能杀了我就好了。”安妍经常这样想着。
已入秋,最近的温差很大。天色在渐渐变暗,一阵寒风吹打,透过窗户上的纱布沁着人的皮肤,仅仅穿着单薄衣裙的她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连忙走上前把窗户关好,“老婆,我要出去了。”在玄关的位置传来不愠不火的声音。安妍又跑到那里,然而他已经走了出去。双手虚握门框,陈可的身影在视野中逐渐消失,“路上小心。”她呢喃着。
复杂的心绪在这种时候每每会挣脱压制,背靠扣住的门,而斜前方站立的小孩让她不得不掩饰难看的面容,“阿让,怎么还没睡呢?”他叫陈让,是陈可和安妍的孩子,已经六岁了。他的一双眸子很大,但却很无神,一直盯着门口的安妍。若是常人被这样凝视估计心里发毛,而身为母亲的她已经习惯了。
在出生后,陈让就表现出了和其他孩子不一样的特征,近四年来他从未哭过,而且不怎么愿意运动,和其他小朋友总玩不到一起去,总是喜欢一个人站在那里,但是他的眼睛会一直凝视着某个东西,那是本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眼神,深邃,冷漠。若是盯着其它地方还好,可是盯着人,难免有点瘆人,为此吓哭了好几个同龄伙伴,这样也导致几乎没人愿意再和他玩耍。
年初时候,陈可带他去医院才知道,陈让患有轻微的自闭症。医生说在合理的照顾下,不会太严重,但老实说,她并不擅长和孩子交流,纵使是自己的孩子,她发现自己内心深处对孩子有一种排斥作用,或许陈让的病态和自己也有密切的关系,这让她充满了愧疚,但改变,迟迟没有做出,而之后那个人的出现,让这更是变得遥遥无期。从排斥到厌恶,陈让反而成为了她道德上的累赘。
将陈让安抚好,确定他睡着后,安妍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客厅,整个身子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这种日子还真是折磨人啊。”现在的她算是全职太太,因为陈可的收入相当可观,足够供养一家三口,他便让安妍好好顾家,别乱操心什么。然而,她并不喜欢这样枯燥乏味的生活。盯着天花板上垂下的古典挂灯,思绪慢慢飘荡了起来,模糊的视野再次清晰时却是当年的模样...
二
“你好,我叫安妍。”这是一家高档的法式餐厅,活这么大,她可是第一次来。看着那高雅奢华的装扮,精致美丽的餐具,兴奋一直都在心底蔓延着,可她还要极力克制,淑女形象还是要有的,要不然,岂不是很丢脸?今天的她穿了一身红色紧身连衣裙,后背露出大片雪白,在这发黄的灯光下晃着人的心神,长发盘旋,脖颈上拴着吊带,让那精致的锁骨更加突出。浑身散发的幽香,和这里的环境倒是相当的契合。安妍长相虽然不是多么的惊艳,但身材还是相当好的。
陈可尽力表现出人畜无害的模样,抿着红酒,试图浇灭心底的邪火。今年他已经三十九岁了,事业算是有成,千方百计的‘劝说下’,他决定开始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可对于几乎没有恋爱经验的他而言,又能有什么途径呢?只能通过这种朋友介绍式的相亲吧。到现在为止,他非常看好安妍,不只是外在吧,在交流中,两人还是有不少话题,比如电影,比如书籍,无形中散发着的书香气息让他中意;。而且安妍的笑容,他很喜欢,有着一种神奇的治愈力量。当自己工作一天回家后,能够见到这样一个笑容,相信劳累都会消散很多吧。
安妍有着三段恋情,但都要追溯到大学时候了,工作几年后对于爱情的态度也处于一种观望的态度,但家人可是各种规劝,而且随着岁月流逝,她的爱情观有也不再像过去那么坚定,不再是非得多么契合,也不是不能将就,当然这也离不开身边好友的影响吧,随着脱单的数目越来越多,也算是避免自己真的嫁不出去吧,她便从了母亲的安排,而这个陈可有钱,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一定是老实人。只要不讨厌,似乎也不是多么不可接受。双手托着下颔,安妍饶有兴趣的看着陈可那躲闪的慌张目光,竟然还有点可爱啊。
就这样,在那相遇的两月后,两人结婚了,这么短时间真的就彼此认定终身了么?那天的陈可倒是相当兴奋,看样子是认定了,而安妍就要平淡很多了,对她而言,至少不会抗拒,而感情,便结婚后再培养吧,她对未来还是很乐观的。而结婚后的一段时间里也确实是这样,过着相对富裕的生活。应着陈可父母的要求,第二年,她怀了孩子,也就是阿让。一切都在按着家庭的经典剧向,她倒也没什么不可忍受的,虽然对于陈可还没有摩擦中当初想象中的火花。而在阿让三岁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这种俗套的戏码,也让安妍开始怀疑自己,怀疑当初的决定,现在的她真的幸福么?
三
“我想摸你的头发,只是简单的试探啊。”手机伴随着铃声震动,听说薛之谦出了事情,被爆出过去的黑历史,朋友圈相当热闹,有人反驳,有人谩骂,安妍嗤之一笑,她对于八卦并不感兴趣,当然对于他们这种自我站位的评价更是懒得去理。“喂,安妍,你..能出来一下么?他上班去了吧。”电话里男性的磁性嗓音像是一剂效果极佳的镇静剂,安妍的情绪很快平复了下来,“嗯,你等一下。”安妍双手捧着耳边的手机,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太多。从衣架上取下外套,小跑着下了楼。
风的呲呲声在耳边响着,安妍打着颤,将衣服穿好时也到了门口的位置。他们家是在一片别墅区,院子外的防护栏都有安检装置。触摸着冰冷的铁器,按下按钮后,门锁自动开了,而早已等候的男子一下子推开,将安妍搂在了怀中,“我好想你啊,妍。”靠在他的怀中,脑后可以感受到他那有温度的鼻息,安妍牵着嘴角,她知道,现在的自己除了单纯的开心,还有幸福,这才是爱情的感觉啊。这个男生叫做王悦鑫,他在建安路开有一家咖啡厅,安妍那时候闲下来总会去那里,两人初次见面似乎便生出了情愫,在和他的聊天中,那种情愫酝酿的越来越沉,她喜欢上了这个懂女人,爱慕自己的男生。三观合拢,兴趣一致,相似具有奖赏价值,这种情投意合让安妍觉得他就是自己的命中注定。
而当两人某次闲逛接吻的那一刻起,安妍知道,她已经陷入了一个漩涡,而这个漩涡只会越来越大,最后无法收拾,自己就像《廊桥遗梦》中的女主,陶醉在这份爱恋中,她同样没有选择去决断。在半年前两人便开始这段‘不正常’的关系,毫无疑问,她爱上了他,那是真正的爱情,两个人有着太多的共通点,喜欢同一个歌手,喜欢同一个作者,喜欢同一种氛围,有着几乎一样的三观,这简直就是完美恋人,可是安妍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了孩子,这是道德上的约束,她现在的举动,就是出轨!这对于平凡的一个女生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她忍受着这种内心的煎熬,因为,在理性和感性之间,她是理性的人;在现实和理想之间,她却燃起了理想。
陈可每周都会换一次班,为了避免被他发现,两人幽会总是选择他离开之后,而这周,他是夜班,所以王悦鑫算好了时间,连忙赶来。“进来再说吧,挺冷的。”安妍关好铁门,在拉着他的手走向她的家时,那种不真切感总会强烈的不行,然后化为短暂的空虚,她紧紧的握着那个男人,试图通过力度减少这种彷徨。随着距离慢慢靠近,安妍惊咦了一声,因为在二楼右边的房间,似乎有着什么东西,而那是阿让的房间。当她反应过来后,黑色的东西已经从窗户掉了下来。
“啊!啊!”安妍发了疯般的叫着,握着王悦鑫的手早已分开,她双手抓着头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的地面,在院子里通过那昏暗的月光下,她看到了掉下来的‘东西。’那是阿让,他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倒在一片黑色的液体中,她知道,那是血液,不过是因为光的角度罢了。阿让偏着头,他那深邃,冷漠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安妍,尽管,那眼眸中没了一点精光。安妍看着阿让,她跪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她盯着他的眼眸,绝望,失望,还有无助,他那脸上的泪痕化为滚烫的熔岩,流入了安妍的心房。
心理防线一直存在,不过是借口的掩盖,而当被残忍的撕裂后,她面对的是将是无法接受的现实,无法忍耐的恐慌。
刺耳的声音让这夜永远无法宁静,白色的警示条将陈可家完全环绕,原本还算宽阔的院子里挤满了人,而外面同样如此,警车环绕,在缝隙间围满了人,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或许第二天,不,也许就是现在,这起事件包括当事人,已经成为了围观者展露‘自我’价值观的谈资。
“对于令郎的事情,我们深感悲痛,逝者安息,希望您看开一点,也算是替孩子着想吧。”不大的房间,陈可脸色煞白,就像这四面的墙壁一般,而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身穿警服的老者。“哎。”老者长叹。此时的陈可毫无‘人’的模样可言,双目无神,头发糟乱,身子不时颤抖,紧握的双手指甲互相深入了手心中,血液沁出,可他毫无所感。“对于这件事,我们归结为是令郎自杀。至于原因...本来是该由您妻子说明,但是她由于精神崩溃,住院了,所以...就由我来向您说明吧。” “当然这也是我们查证后的猜测。”嘴上用模糊的词语,但已经是八九不离十,出于对陈可感情上的照顾,他尽量说的中肯。“您的妻子在半年前和一个叫王悦鑫的人产生了不正当关系。”边说,他边翻动着手账,“从两个月前开始,在王悦鑫的主动下,他们两人便开始了幽会,而且就在您上班后的家里,我想令郎一定是看到了,而且看到了两人过于亲昵的举动,即使年幼,可是因为令郎的特殊性,也是察觉到了什么吧,所以,这次也是在二楼右边第二个卧室,也就是令郎的房间,通过窗户他再次发现了这一切,然后终于是无法释怀...最后...”说到这里,陈可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又是一声哀叹,警官走了出去。“是我害死了让让啊,我明明察觉到了这一切,我明明知道他有自闭症,可是我有真正好好地帮助过他,我为什么非要自欺欺人呢?我不配当父亲。也不配拥有家庭啊!”他哭了,在这个空荡的房间内,发了疯般地叫喊着。
“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害死了那个孩啊。”另一个审讯室内,王悦鑫捶打着墙壁,手掌边缘已经是血迹斑斑。“真的,现在我作为一个旁人说话,你还真他妈的是犯贱啊,勾引人家老婆,说真的,就我个人来说,还真他妈是你害死了他。”门口位置,一个年轻警察环臂靠着门冷哼道。而审讯的人闻言也并没有反驳什么,这种‘小三’总会令人唾弃。
四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年末了,祥和的气氛笼罩着这座城市,不少地方已经开始张灯结彩。陈可开着奥迪往洞北路的方向行进,那是和他起始地完全相反的位置,位于这座城市的两个相对边缘,发生了那件事后他好像就没怎么笑过了,都说笑容会传染,他不停环视着逛夜路的来人,看着他们的笑容,然而他脸部的神经就像被切断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感觉。行进了将近三个小时,终于是来了啊,将车开到附近的停车场,刚下车没多久,又走回来,从副驾驶上拿起了围巾,今天确实是太冷了。看了看时间,十点十二分,他往大厦旁的小路走去,最后在一家早餐店前停了下来。
“早安。”这是这家店的店名。陈可透过外面的玻璃探了探身子,可什么都看不清,踌躇一番还是走了进去。紧邻门口的位置便是收银台,后面有一个架子,上面摆满了饮品,里面有着六张小方桌子,而这已经占满了外室,中间有个门,里面就是厨房了吧。现在并没有客人,也是,这种日子,大家肯定都回家一起吃饭了。陈可巡视着周围,而这时一道身影从那门后走了出来,“欸,您好,请问您要吃...”她最后几个字犹如蚊吟,陈可也是转首看向了她,安妍。
“你...你怎么来了。”她的声音变了很多,沙哑了起来,没有了当初的甜美。“现在看到,还是会不自觉的想到阿让啊?!”陈可低语,像是在问,也像是在答。两人迟迟无语,“坐吧。”安妍打破了这诡异的静谧,“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她问着,眼睛盯着自己腹部的破旧腰裙。
“哦,前些日子办公,无意间在这里看到了你,所以...来看看。”陈可淡淡地回复。顿了顿又接着道:“实际上,当初你和他我早就发现了。”
“什么?”安妍终于抬头看向了陈可,不过很快又低了下来,想了想,苦笑道:“是吗?”
“嗯,我并不怪你,你是个好女孩,至少这一点我没看错吧。”
“这算是嘲讽么?不过活该吧。”安妍不语,静静听他讲着。
“我也知道自己,没颜值,没内涵,也就算有个钱,可是你并不是冲我的钱来着。”在阿让死去后的第七天,安妍从医院出院后便向陈可提出了离婚,她已经打印好了东西,而且签了名,只要陈可签了,便生效了,但她没有向他要一分钱,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资格吧。
“我一直就知道,你和我结婚本就是意外吧。当时我该拒绝的,我不应该误了你,虽然你二十八了,但还很年轻,漂亮,你完全等的起。可是我还是...所以,你和那个男人的事,我知道后,并没有说什么,我尊重你的选择,实际上,我还是抱有期望,你会回来的,或许我不该采取暗示这种做法,我应该和你谈谈的,但是我却不敢那样做,也正因为这才样反而害了...哎。
说到这里,陈可自嘲,“可不知,我竟然忽略了阿让的感受,我本该想到的,他比同龄人要敏感太多。”陈可说说停停,中间穿插着的是哀叹。而对面的安妍听了她的话满脸惊容,她一直都以为,陈可完全不懂自己的感受,完全不了解自己,没有想到,在这方面,他竟然...想到这,她的脑子里轰轰作响,以至于后面的话,她都没有听进去。
“不管怎么说,好好的,安妍。”说完,陈可从怀中取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桌子上,看了看呆滞的安妍,就要起身离开。
“那你现在怎么样?还好么?”安妍叫住了他,眼眸紧紧地盯着他,就像那时候阿让紧紧盯着她一样,而且她也有着泪水,不过尚且在眼窝里打转。
“还好吧。”陈可笑笑,不过任谁都看出那敷衍的意味。
“你重新找到另一半了么?”安妍又追问道。
“没有,六年前我就结婚了啊。”说完,陈可不顾安妍的喊叫,跑了出去,他的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淌,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脆弱又傻逼的模样。
“六年前...他果真没有签字啊。”酸楚从心头冲上了脑际,她已不能自己,“你个傻瓜,你个傻瓜。”她哭着,叫着,对着门口,那个已经离开的人。
我抿了口酒水,将纸巾递到了老板娘手前,“我真的是...哎”她咬着嘴角,表情中满是狰狞,而叹气后一切又恢复如常,“让你见笑了,哈哈,小王你还是单身吧,以后可得眼尖点,别找像我一样的烂女人。”看着老板娘自嘲的模样,似乎放下了一切,或者说她在尽力这样表现着,“女人心中的爱,很多时候只是亲昵和安慰,这是一种被动的感情,只要在合适的时候,能够被任何一个人激起,就像藤蔓可以攀爬在任何一棵树上,当一个姑娘嫁给‘随便’的哪个男人,总相信日久生情,然而...”
她目光迷离,慨叹间门外进来了四人,都是光着膀子,应该是在旁边工地上做事的,“老板娘,来两箱啤酒先。”一人吆喝着,他们坐在了我的旁边,很有气氛的聊了起来。“好嘞。凉菜您们先吃着。”后面有一个男人将啤酒也抬了过来。
“一会儿人就要越来越多了啊。”我说道。
“是啊,晚上凉快啊,大家出来喝喝酒聊聊天挺好的。”那些人点好菜后,老板娘在围裙上抹了把手又坐了过来。后面响起了劈里啪啦的炒菜声,而那个男人也就是陈悦鑫,这家店靠两人维持着。半年前,我在附近的网络公司找了份工作,机缘巧合下和朋友在这里吃了顿饭,便喜欢上了这里,首先是菜做的好,另外可能便是老板和老板娘的热情了。
“没有想到啊,竟然还有这样的故事...”我不知道说些什么合适,“之后也经历了很多吧,现在和他过的还好吧?”
“好啊,怎么不好,能够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已经很开心了。我本就该早去选择啊,反而负了两个男人,嘿,不说那一位了,现在我家的那位估计心里多少还有点恨我,哈哈哈。”她调侃地颇为自然,“爱恨交织,可能这就是生活吧...”
“人们常说的爱恨参半么?”我摇了摇头,“这种事是不可能存在的。”老板娘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怎么,我们的小文人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么?”
我看着她,渴望从她的眼神中读到她内心潜藏着的答案,我缓缓说道:“既爱之,何恨之啊…”
她的笑容凝固,我不知道这句话让她有了怎么样的触动,她将目光挪移,隐有泪光闪现,“既爱之...何恨之...原来我从来就不懂得爱。”
那天晚上回去想了很多,但很乱,我无法做到什么抽丝剥茧。在知道这个故事后,不知怎的,我开始比较害怕去老板娘那里,但路过时候总会驻足观望,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偶然间掠过的带着笑意的侧脸,我感受到的却是一阵心痛。事发后,王悦鑫一直关注着安妍,在帮助着她,除了外界的舆论原因,我相信他也真的喜欢她。而就在陈可去见安妍的那年,让她下定了决心,她和王悦鑫结婚了,陈可终究在离婚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在这里,我只能揣摩她的心意,她想要解脱,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两个男人,她现在过的开心吗?我相信可能会,但真的幸福么?我想她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了,而那份婚姻自然不是因为爱。没有爱,又哪里来的幸福啊?
爱与恨交织,即人们总说的爱恨参半,但这种事却不可能存在…
既爱之,何恨之?
懂得悲伤的人定懂得爱,就像你不会恨别人,因为你懂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