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杂俎】•从此以后冠冕为我存留

为了保持三天连更，我现在把这个放上来。今晚我要坐火车，明天见！

斐豹曰:“元帅不可失信!”范匄曰:“若失信,有如红日。但不知用车徒多少?”

昭王既放蔡侯，蔡侯出离楚城，耻怨子常，将渡汉水，取白璧沉于汉水，而誓曰: 吾若不能伐楚而南渡者，有如大川！

红日西去，再出山时，已非旧天下；大江东流，既入海中，安有复出时？

------

但黑白无双整个有一种...徒劳的氛围，很灵，很像一些宋代或汉代的诗歌。说在什么都不能长久的人间，有几个君主射中了鹿的脖颈呢，人们宴飨、哭泣、性交、田猎、决斗，不知道自己在水中像梦游的鱼一样流动。

但是当我意识到这件事时，我就再也抓不住它了。默念着喜马拉雅山的猴子的人再也没办法点石成金…

------

在南极的灾季里，死去了四万只企鹅。我看着这条新闻，感觉整个房间在下雪。欢愉短暂而痛苦来势汹汹，如果没有什么可以永恒，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终将付诸东流，那么顺应流水就是最后的事业，自我摧毁就是唯一的抵抗。

------

“他们对国难视而不见，没有任何事情能扰乱他们的艺术”——南宋画院派的作品，都有种壮烈的气质，是水中骨，创作意志极强，几有祭祀意味，要用丹青、雌黄、扇页和皴笔，在纸上片刻挽留摇摇欲坠的家国。王希孟只有十八岁……和诸君同龄，1113年的青绿山水之后，画院献出了皴如斧劈的《万壑松风图》，随后三年之内，靖康之变发生，北宋灭亡。

生活在有限范围的我们每一个人，怀着难免充满理想色彩的善良，经验尚不充足，却愿意对付庞大复杂的巨兽，前仆后继地失败，又前仆后继地尝试……谋求社会进步真是一项极度不公的交易，需要一万滴血才能换来一点微小改革，但人类社会并没有因此停止追求进步呀。

------

我坐在窗边吃饭，想起过去很多时刻，感到无比后悔。一年前有少侠写很长的话给我，说在某一个时刻，看到我的画，感觉自己得救。我说少侠你要看更多好东西哦。当时心里想的是我画过什么好东西呢，这个观众成长，迟早会觉得我鄙薄。直到今天我才为当时说的话后悔万分…如果它在一个时刻属于你，那这个时刻就毫无其他附加条件而达成永恒。

至于中亚小王子鄱阳和长安画师小先生，鄱阳不想继承家业，心知他的事业不在此处。鄱阳只是进行另一种建造，去接近自己更珍视的东西……建造并不是坏事，只有存在，只有反复潜入深潭，才会有可能摘到骊珠。它与万物同样短寿，但一旦有一个瞬间属于我，那么坍塌就不成其为悲痛。

朝闻道，夕死可矣。

如果我不出生，就不会遭受任何侮辱和损害，但我现在活着…痛苦中的人们说，这只是因为你遭受的痛苦还不够。那么在它来得足够摧毁我之前，让我建造吧！我不想什么都不做就死掉。我还没死，所以我活着。不愿独在于世，不能停止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