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說新語·德行》之一

陳仲舉言為士則,行為世範,登車攬轡,有澄清天下之志。為豫章太守,至,便問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陳曰:「武王式商容之閭,席不暇煖。吾之禮賢,有何不可!」

陈蕃字仲举,汝南平舆人也。祖河东太守。蕃年十年,尝闲处一室,而庭宇芜秽。父友同郡薛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埽以待宾客?」蕃曰:「大丈夫处世,当埽除天下,安事一室乎!」勤知其有清世志,甚奇之。——《后汉书·卷六十六》

中国史书,为树立典型,多有牵强附会之笔,遗毒甚深,以致开化文人在历经人生坎坷之后多陷入历史虚无主义之中,迷茫而不知所措。

陈蕃一生多有建树——为官清廉、公正选举、刚直不阿、为国锄奸——确为士则、世范,但把其少年时无聊发呆、无所事事也作为其有澄清天下之志的佐证就太过分了。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 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礼记·大学》

儒家学者做学问常常喜好“正而统之”,凡事都要找到“正”的根源,于是各种奇葩论据不绝于史,圣君生而神明与名臣少有大志是最多领域。但因论据太过牵强,经常会与圣人教化相左,比如陈大人的旧事就不符合孔夫子的标准。

中华文化的正统习气,扭曲了鲜活的人性,给中国人植入了令人作呕的虚伪的面子文化基因,真正的是贻害千年。

另:书读得太多,地狱天堂尽收眼底,又管不住舌头,可恨的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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