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0-25挽 歌

挽 歌

在生与死之间，我别无选择，只有徘徊。

在你的坟头，草已离离，并且去年冬天的雪已曾厚厚地覆盖。你的笑容我再也不能看到。想着地下的你，看着坟头的草，我明白这就是生与死。

我能够想象此时我的脸是如何的沉重，也许你非常不希望我这样。在你生前，每次我唱起那支忧伤的歌子，你的脸就会阴下来，告诉我你不喜欢生命的调子太过低沉。而于我，忧伤是我本真的东西，无法改变。

在你离我而去的时候，我们无法相互道别，因为我们都不曾想到离别的到来竟然不容多说一句。

你走的那么匆忙，干脆，没有一点拖泥带水的味儿。而拖泥带水的是我和那些曾经看顾过你的人。你走了，留下我们在悲哀和忧伤中行走，我才想：生命是如此沉重，于生者来说，忆起逝者，往往如此；生命又是如此轻飘单薄，于生者而言，忆起逝者，往往如此。

我无法面对死亡，走不进它的地域，只能感受，但我已觉得死亡的气味弥散在我的身周了。我无法面对已走的你，而今真的是再也无法面对了。在你的坟前，堆着我回来时带给你的东西。围着你的坟，我掬起一抔抔黄土，给你培好，填满那些鼠儿打的洞，仿佛是你睡着了，我要给你盖上被子一样，只能轻轻的，悄悄地。

我是个游子，一直在漂泊，找不到家园的门，今天在你的坟头，我得到一种安慰：生命的大团圆也许是在一生的漂泊之后，先去的会等着后来的一起举杯。我知道我总一天会如你一样去的，并且随着岁月的嬗递而将化为土，化为尘。也许我会不如你，因为是游子，那时也许连埋我的土地也没有。我便只能化作灰飞扬在空中。但我同时知道，我们曾经生活过得天与地会记得我们曾经一起唱过的歌谣，虽然那歌词太过平凡，并不为太多的人知道。但也许天地不会记得。然而记得与不记得于逝去的你和终将逝去的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死和生，只不过是一线之隔，而那一线又太过精细了，让越过去的再也无法回来，而让线外的我们长久或短暂地留在另一边，不能相望，也不能相互祝福。

我，是在祭奠你么？我是为已远去的你做祭，为今天在你坟头的我做祭，祭奠我已死的生命和爱情。

我们一起唱过的歌子，我依然记得。在你的坟前，我又纵声唱起，只是，只是，没有你来应和。

在死与生之间，我别无选择，只有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