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师姐

很庆幸自己有机会在BNU读书学习，我不仅敬仰学校的大师学者，也喜欢这里朴实诚挚的同学情谊。我与杨师姐的一段朋友缘分便是其中之一。暑假后，杨师姐将赴厦大任教，我继续留在学校读书，我们同在师大的时光将告一段落。临分别之时，我没有别的送给杨师姐，就以这篇小文记下我们的友谊历程，愿杨师姐身体康健、工作顺心！

初次见杨师姐，是在Z老师的课堂上。那天讲到80年代的读书热，Z用了一个词叫“全民读书”来描述当时的读书盛况。课间讨论，有一位年近三十多岁的学生发言踊跃，她留着短发，衣着朴素大方，一脸热情地参与讨论，连续提出很多与老师见解不同的想法。她反对Z老师用“全民读书”热这个词，因为所指不明确，并质疑：您肯定那是一个“全民读书”的年代？这个“全民”是否包括农民？怎么界定“全民”？有什么样的数据能够说明您的这个措词？她的问题像机关枪一样往外冒。我当时惊呆了，其他同学也都把目光投向她，她仍从容有序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Z老师见同学惊异，连忙介绍这位向他提出严重质疑的学生，她是老师新进站的博士后，此人性格如此，发言观点清晰，讨论问题言语犀利，但为人很平和。我想起Z老师最近一篇博文，是与杨博士的一场争论，也许此人乃文中的杨博士。老师一直微笑着听她陈述或质疑的每一个问题。之后，也有首师大过来听课的ZW（首师大的文学硕士研究生）发言，课堂上师生各自都争得有点剑拔弩张了。下课之后仍有同学留下来和老师及杨师姐交流。我只有佩服杨师姐的份儿，因为我经常没有勇气在课堂或者讨论会上陈述自己的想法，更不用说质疑了，总是瞻前顾后，所以我失去了许多很好的交流机会，也没有形成自己的思考框架。所思不少，所得太少。

后来有一次听讲座，碰巧我和这位师姐同坐一排，来学校演讲的是四川的一位学者，这位学者主张生态女权主义。她在演讲结束的时候提及一个讨论会的时间地点，我较感兴趣，便有意要去。杨师姐也有此意，我们相邀同去。与她攀谈，才知道她的经历。她与我同乡，外国语学校念的中学，后来保送到厦大读英语，毕业后分配到武大教英语，又去美国读了硕士，度过了一段学习和工作的时间，在此期间遇见了她的先生（一位日本人），结婚并相约回到中国。她的先生在中国的一所大学教书，她便去了首师大圆自己的文学梦而读文学理论方向的博士研究生。毕业后就到了BNU继续博士后的研究生活。她的经历颇让我震惊，至少让我认识到她是一个真正的追梦人。我喜欢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也暗自庆幸能有机会结识她。那次的讨论会在Tsinghua University旁边的雨枫书馆举行，有北影的教授，也有青年政治学院的老师，还有作家赵园，也有杨师姐的精彩发言等等。参加讨论的人不多，但都敞开心扉说了很多内心的话。期间也有过激烈的争论。真理越辩越明，我觉得那个下午的时光真美好。那天回到学校，杨师姐提出请我吃饭，我也不客气，在校门口的一家餐馆与杨师姐边吃边聊，很是畅快。一顿饭，一场交流结束后，她带我去了校门旁边的野草书店，她固然是爱书之人，我又何不是书痴呢？进了店，我们便迈不开步子，精简再三，还是各自抱着一摞书回去了。

此后，我和杨师姐的交往频繁起来，不过，说是频繁，也就上Z老师的课时坐一块。

接下来的中秋节那天，她问我是否有约，我答没有，她便邀我及另一位师姐一起去她宿舍吃饭。她的宿舍其实是学校安排的一套约二三十平米左右的一居室，虽然厨房很小，好歹有个做饭菜的专用之所。杨师姐将这里收拾得整齐温馨，刚进门时，我有些诧异。许是我的偏见所致。她讨论时候的锋芒给我大女人的感觉，屋子却收拾得如此漂亮，有几处带有蕾丝花边的墙壁装饰物又给我小女人的娴雅之感。她的卧室什么最多呢？当然是书了，只是那书架有些不堪重负，那隔层的木板累得像要掉下来似的。我们各做了一盘菜，在她家边吃边聊直到很晚才各自回寝。既聊学习话题，也回忆童年趣事。聊天自由顺畅，杨师姐且听且说，还热情地给我们泡茶倒水，第一次在这里喝到了日本的粉茶。后来，杨师姐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给我留一份，甚至她的父母从美国回来也给我带了一份小吃，她很是照顾我。时间长了，次数多了，我也慢慢习惯了她的关心和照顾。只是我还是将这些点滴记在心里。

我学习累了，或者感觉疲倦了也去她的小屋；高兴了，也去。每次去，我都看到她坐在书桌前，不是写文章就是翻译文字，全身心地扑在学术上。我懂得那是她喜欢的，当然也是我向往的。我谈男友了，那是兴高采烈地去跟她说，她只是笑，替我高兴，也说人生若只如初见多美好。我和男友闹别扭了，她也替我伤感，同时细心地帮我分析问题，寻找解决方案。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见到杨师姐，总有说不完的话，很多时候她都在倾听，而且听得很仔细，很认真。她有时候也说自己的烦恼，但是很少。有一次在操场散步，她说颈椎不舒服，我带她坐在看台上，帮她揉揉肩，她说那样舒服多了。也不知道具体效果怎么样。但希望她有空去锻炼身体，或者做做按摩。她最多的表情是微笑。我说计划十一去厦大看她，她说最近几年都会很忙，因为要开好几门新的课程。我想这应该是杨师姐可以大展身手的时候了。为了不打扰她，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朋友有缘还会再聚的。再次祝愿杨师姐工作顺心，生活开心！

成稿于2011年5月31日星期二午夜    畈上家中